範離心說,看來是要惡補一下江湖知識了,不然將來一腳踢到鐵板上,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人們都稱他們天下七子。”阿果滿臉自豪。
“就老藍那小身子板,還天下七子?”範離不屑。
展白有些看不過去了,藍相子畢竟是他師叔,被一個外人這樣踩兌,忍不住站起身來,背負雙手,悠悠道:“天下七子各有所長,大師伯天南子,一身鋼筋鐵骨,家師廣濟子,精研藥理;三師叔青明子,丹青妙筆;四師叔黑白子,以棋入道;五師叔藍相子,劍膽琴心;六師叔玄運子,勘陰陽,懂五行,測生死,斷吉凶。“
“果然都很拉風。”範離感慨了一句。
阿果試探著問道:“……範大哥,拉風是什麼意思?”
範離張嘴便是口誤,趕忙解釋:“拉風的意思是,比如,你和我站在一起,你的光華瞬間就能把我掩蓋。彆人都會注意你,而不會注意到我,所以你很拉風。”
阿果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範離向展白道:“向你打聽個人。”
展白似乎對這個“拉風”的解釋很滿意。聽範離想打聽人,隨口問道:“想打聽誰?”
範離道“聽說漢國有個叫成大賢的人也很厲害,你認識麼?”
展白臉上表情立時變得古怪無比,嘴角不停抽搐,阿果臉上也難得露出笑意,她大概是能想像出此刻展白的表情。
確認範離是真不知情後,展白才道:“你所說之人名諱我不敢提及,世人都稱他老人家為劍聖,正是師祖。”
範離臉上表情也有些古怪,不禁在心中暗罵老瘋子,這些年都特麼教了那白癡些什麼,如果不是自己融合了兩世記憶,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整個就是一頭上冒著白氣的傻子,武功再高有個毛用,出門就得被人玩死。
早在藍相子與田遠打鬥時,範離就已經看出藍相子的武功路數和自己同出一脈,隻不過他沒敢確認,按著老瘋子所說,他跟劍聖是同門,那自己豈不是和藍相子是師兄弟關係,論輩分,這展白和阿果還要叫自己一聲師叔。
心裡想著,臉上不自覺的流露出猥瑣的笑容:“小白,你將阿果與那大漢的住宿安排妥當,我要歇息了。”
展白鼻子差點沒氣歪,心說這人什麼毛病?真拿自己當小輩使喚,心中窩了一肚子氣,但他平時修養極好,眼見範離與藍相子同來,不能讓五師叔難堪,當下忍著,給丁大年與阿果分彆安置了房間。
雨不知何時已經停歇,月亮輕輕的爬上樹梢,皎潔的月光淡淡的灑落窗前,窗外響起陣陣秋蟲低吟與蛙鳴。
扒窗看看,湛藍的天幕如同巨大的穹頂,幾隻螢火蟲上下飛舞,伴隨著寥落的星光忽明忽暗。
範離盤膝而坐,運轉體內真氣,滋養受傷的經脈,漸入佳境。
直到清晨一陣胡琴聲響起,範離假裝伸著懶腰走出茅屋,一夜療傷絲毫不覺疲倦。
雨後青山,一片盎然綠意,這劍閣地勢極佳,站在屋門口能望見整座臨安城籠罩在一片霞光之中。
山間古木蒼翠,清泉流瀑,鳥語花香。
屋前有一處平台,傳聞是被劍聖當年一劍削平,蓋了座茅屋在此居住,便以劍閣命名,後來不斷有人向劍聖挑戰,落敗後便將劍埋於此處,因此又名劍塚。
幾十年過去,劍塚上長出大片綠竹,掩映著茅屋。
不遠處一汪湖水,清澈見底,倒映著岸邊的翠竹。
一塊大石,高約丈許,傳聞劍聖自此處悟劍十年,領悟劍意,因此被人命名悟劍石,如今石上被鑿出石階。石麵也被削平,供諸多弟子們講劍論道所用。
劍閣所傳甚廣,醫農工巧,文治武功,琴棋書畫,星算占卜無不涉及。劍聖有言:凡有建樹者均可開壇作講。
經過一夜真氣滋養,範離傷勢略有好轉,又見房前屋後的如仙境般的景致,心情瞬間好了許多。
藍相子正坐在屋下操琴。丁大年歪頭傾聽,阿果一臉恬靜。
範離耐著性子聽了幾首曲子,肚子開始咕嚕嚕叫了起來,於是訕訕道:“老藍,咱們什麼時候吃飯?”
琴音未停,藍相子眼皮都未抬一下。
範離討了個沒趣,轉頭問丁大年:“大年,你餓不餓?”
“我餓。”大漢一臉認真。
“對不起,我忘了,你沒有不餓的時候。”
範離盤膝坐在阿果身邊,忍不住又問:“老藍,這劍閣總得開飯吧?展白呢?”
“去藥鋪了。”阿果輕聲答。
範離伸手攥住琴弦,藍相子的琴弓拉出吱嘎吱嘎的聲音:“你們平時怎麼吃飯?”
藍相子緩緩抬眼,瞥了一眼範離:“餓了?山中有筍,林間有果,水中有魚,自取。”
“不是!劍閣不管飯嗎?”範離眨巴著眼睛:“阿果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藍相子白了範離一眼:“我剛給阿果摘了果子。”
範離衝藍相子豎了大拇指:“老藍,你行。你真行!”
懶得再和藍相子磨嘰,轉身大步而去,過不多時,手中提了兩隻母雞回來。
藍相子麵色古怪,指著範離手中雞道:“哪來的?”
範離白了藍相子一眼,卻不理會,向丁大年道:“大年,那邊還有很多,再抓兩隻來。”
“明白!”丁大年來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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