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兩道身影,仿佛兩顆流星轟然對撞!
方圓百步內,所有人心臟像是驟然停了一下。
咚——!
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巨響,如萬均山嶽墜地,距離稍近的漢軍士兵如遭重擊,臉色一白,耳鼻中被這無形的音波震得滲出血絲!
以二人碰撞點為中心,一道肉眼可見的環形氣浪轟然爆開!
氣浪過處,地麵如同被無形的巨犁狠狠翻過,凍結的泥土混合著積雪衝天而起,形成一道丈高的帷幕!
河岸邊緣厚實的冰層應聲碎裂,巨大的冰塊被狂暴的力量掀起拋飛,向四周激射,引發一片驚恐的呼號和格擋的鏗鏘聲。
空間這一刻徹底扭曲,對撞中心瞬間形成了真空,隨即又被排浪而回的空氣擠壓,狂暴的氣流四下翻卷。
兩道身影一觸即分,淡黃色身影向後飄退丈餘,錦袍在狂亂的氣流中獵獵作響,腳下地麵被犁出兩道淺淺的痕跡,隨即穩住,淵渟嶽峙。
而那黑衣女子則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在冰上滑行,所過之處冰麵紛紛碎裂,直至河中借著一塊凸起的冰丘才穩住身形,與劉瓊遙遙相對
直到此刻,兩岸軍士才得以看清這二位絕世強者的容貌。
劉瓊立於河岸,絕色傾城,眼底眸光澄澈無波,一身鵝黃色錦袍被亂風微微揚起,宛若謫仙。
河中的黑衣白發女子容貌亦是極美,五官精致如白玉雕琢,隻是那一頭白發以及那雙燃燒著怒火的眼眸,為她平添了幾分妖異與淒厲。
無數道目光凝固在那兩道身影上,眾人都沒想到,剛剛那地動山搖的威勢,竟是這兩位貌若天仙的女子在交手。
河麵上,白發女子胸口微微起伏,顯然剛才那一記硬撼讓她吃了點暗虧。她死死盯著岸上的那個風姿綽約的女人,眼中怒火與殺意幾乎要噴薄而出,率先開口罵道:
“不要臉!偷襲算什麼本事?!”
劉瓊聞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反唇相譏,聲音清越,傳遍兩岸:
“偷襲?你堂堂一代巫王,不顧身份,對一個小輩出手,到底是誰不要臉?”
巫王眼神一厲,寒聲道:“那小畜生與我有殺子之仇,不共戴天,此仇豈能不報?!”
劉瓊聞言,嘴角的那抹譏諷更深了幾分,語氣卻帶著一種氣死人的淡然:“殺子之仇?我聽說,你那兒子在草原上欺男霸女,凶戾殘暴,也算不上什麼好東西。你年紀尚輕,何必為了這麼個孽子大動肝火?不如聽我一句勸,消消氣,回去和蒙闊台加把勁,再生一個好好教導便是。”
“放屁!”巫王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母豹,瞬間暴怒,周身氣息狂湧,冰麵以她為中心寸寸龜裂:“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他縱有千般不是,也輪不到旁人來殺。不將那小畜生碎屍萬段,難消我心頭之恨!”
劉瓊神色不變,微微向前踏出半步,聲音清冷而篤定:“哦?那你恐怕是沒這個機會了。要殺他,得先過了我這關。”
巫王瞳孔微縮,死死盯住劉瓊,審視半晌,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這般年紀,這等氣勢與修為……你是……瓊華子?”
劉瓊眼簾微抬,淡然道:“世上已無瓊華子。”
巫王先是一怔,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發出一連串冰冷的嗤笑:“嗬嗬嗬……我道是誰,原來是南晉的皇後!怎麼,都說出嫁從夫,你都是南晉的人了,還跑回漢國來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殺那小子關你屁事?”
劉瓊對於她的譏諷毫不在意,語氣依舊平靜無波:“巧了。你要殺的那個人,正好是我閨女的心上人。所以,你殺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