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瓛在魏國公府交割完爐子與煤炭,又細細叮囑府裡管事,務必將爐子的安裝法子和使用禁忌一一傳告下去,這才匆匆返程。
“公子,商鋪已經尋妥了,您看何時開始售賣這爐子?”剛回府,蔣瓛便急著回話。
“爐子咱不賣了,改做彆的生意。”朱剩頭也未抬。
蔣瓛一愣:“這是為何?”
“爐子和煤炭的生意,被皇上截胡了。”
蔣瓛驚得呆立當場,心裡直犯嘀咕:皇上竟還會搶人家的生意?
朱剩卻似沒瞧見他的詫異,續道:“明日你問問小桃和新來的三個丫鬟,誰會做皂角。若是都不會,就去外頭請個巧手的來,教她們學著做。”
“公子,皂角並非稀罕物,值不了幾個錢啊。”蔣瓛忍不住提醒。
“那你見過帶香味的皂角嗎?”朱剩反問。
“皂角還能帶香味?”蔣瓛愈發驚奇。
“自然能,這是我的獨家秘方。”朱剩語氣篤定,“明日你照我說的去辦便是,等小桃她們都學會了再說。”
蔣瓛應下,轉身退了出去。接下來的日子,朱剩除去待在軍營,便是閉門在家。被營裡那老殺才沒日沒夜地操練,雖說渾身酸痛,卻意外發覺體內的瓶頸竟有了鬆動的跡象——隻要能練出內氣,自己就算是踏入三流高手之列了。
這天,魏國公府的改造剛收尾。徐達望著窗戶口那截長長的煙囪,示意管家照蔣瓛說的法子,引燃了爐中煤炭,又仔細關好門窗。半個時辰後,徐達推門而入,一股融融暖意撲麵而來,瞬間驅散了周身寒氣。
“這可比木炭暖和多了,不錯不錯。”徐達滿意點頭,“這孩子倒是有心了。”
他轉頭問身旁的老吳:“妙雲和增壽他們房裡都裝上了?”
“回老爺,蔣大人送來的五個爐子,都已經安好妥當了。”
“嗯。”徐達頷首,“你去莊子上找頭死牛,再從府裡支二百兩銀子,一並給朱府送過去。”
老吳麵露難色:“這……老爺,莊子上哪有現成的死牛啊?”
“沒有死牛,不會想辦法弄一頭嗎?”徐達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是,老奴這就去辦。”
“等等,”徐達叫住他,“各府派來的人還在門口盯著?”
“回老爺,天天都有人守著。”
“這些老梆子,真是不死心。”徐達輕哼一聲,“去吧。”
與此同時,曹國公府內,鄧愈、馮勝、周德興、耿炳文正齊聚一堂。
“保兒,要不你去問問皇上?畢竟你是皇上的親外甥。”有人提議。
李文忠搖頭:“宋國公,不是我不去,皇上打一開始就連我這外甥都瞞著,顯然是不打算說的。”
“你說你三舅爺都過世那麼多年了,怎麼突然冒出個兒子來?”江夏侯周德興滿臉困惑。
“這我哪知道?”李文忠苦笑,“你們也瞧見了,咱們的人在魏國公府盯了快倆月,就頭一回見那孩子露過麵,之後再也沒影了。”
“要不咱們一起進宮,找皇後娘娘問問?”衛國公鄧愈道。
“算了吧,你覺得皇後娘娘會跟你說實話?”長興侯耿炳文潑了盆冷水。
“那你說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宋國公馮勝有些焦躁。
“先把人撤回來吧,這麼盯著也不是辦法。”李文忠沉聲道。
“保兒說得對,趕緊把人撤回來。”衛國公附和,“不然哪天皇上不高興了,拿這事翻舊賬,咱們可吃不了兜著走。”
隨著幾位國公侯爺的人陸續撤走,魏國公府門口的盯梢者頓時少了大半。
奉天殿內,朱元璋正聽著毛驤的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