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撬動根基_我是紈絝世子,怎麼就要造反了?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88章 撬動根基(1 / 2)

郡衙門口那沸騰的喧囂,如同退潮的海水,頃刻間散得一乾二淨,隻餘下滿地狼藉。

圍觀的人群帶著各異的表情散去。

普通百姓的眼中交織著驚懼、茫然與一絲釋然,如同看了一場跌宕起伏的大戲,卻又不知這戲的終局會落在何方。

而那些原本氣焰囂張的鄉紳家眷們,此刻個個麵如土色,眼神渙散,昔日攀附權力的傲慢蕩然無存,一個個活像被拔光了羽毛的公雞,臊眉耷眼,在奴仆的簇擁下,灰溜溜地鑽入複雜的街巷深處,消失不見。

至於那幾個跳得最高、喊得最凶、企圖煽動民亂的漢子,則早被熊大和嶽飛製住,由如狼似虎的兵丁押解著,投入了郡衙大牢深處。

等待他們的,將是冰冷的刑具和嚴酷的拷問。

寧宸軒長身玉立於衙門口高高的石階上,清俊的麵容並未因平息騷亂而舒展。

他那雙深邃的眼眸掃過空曠狼藉的街麵,眉頭卻蹙得更緊。

這不是結束,甚至連中場都算不上。

百姓散去時眼底那抹疑慮猶在,鄉紳們隱忍蟄伏的怨恨未消,更大的風暴,或許就醞釀在這暫時的死寂裡。

葉淩雲不知何時已走到他身側,負手而立,玄衣蟒袍在微風中輕動,銳利如鷹隼的目光同樣掃過那混亂的殘跡,嘴角勾起一絲冰封般的弧度。那弧度裡沒有得意,隻有凜冽的殺伐之意。

“清理乾淨表麵,不過是第一步。”他低沉的聲音打破了沉默。

“是啊,”寧宸軒的聲音透著深深的疲憊與凝重,“淩雲,今日看似贏了麵子,實則根基未動。

韋昌隆及其黨羽盤踞蒼梧近十載,這張以貪墨、權勢編織而成的毒網,早已滲透進此地的每一寸肌理,根深蒂固。

那些在幕後推波助瀾的鄉紳豪強,便是這張網上最關鍵的節點。

他們掌控著錢糧命脈、土地田宅、依附的人口,甚至…私下豢養的武裝!

今日我們撕開的,不過是這張網上最表麵的一層薄紗罷了。”

他手指無意識地點著漢白玉的欄杆,那冰涼的觸感提醒著他現實的嚴峻。

“撕開一角?”葉淩雲猛地側身,目光如電,直視寧宸軒,“宸軒,你的眼界還是太窄了!

我們需要的不是撕開一角,而是要順著今日扯開的這條線,”

他五指猛地一握,仿佛攥住了虛空中的某種力量,“把整張盤踞在嶺南多年的毒網,連!根!拔!起!

韋昌隆這個案子,就是撬開這腐臭根基最堅硬部分的那個支點!”

他的聲音斬釘截鐵,每一個字都帶著金鐵交鳴的鏗鏘。

話音未落,葉淩雲已霍然轉身,大步流星向內堂走去,玄色披風在身後獵獵作響,帶起一陣風。

那決然的背影,帶著摧枯拉朽的決斷。

“熊大!嶽飛!”聲如驚雷,在空曠的回廊間炸響。

“末將在!”兩道鐵塔般的身影如影隨形,熊大黝黑的臉上煞氣凝聚,嶽飛目光炯炯,手按佩刀,如同繃緊了弦的硬弓,隻待破空的指令。

“立刻增派精銳,雙倍兵力,嚴密封鎖郡衙大牢!”

葉淩雲語速極快,命令不容置疑,“尤其是韋昌隆及其親信那幾個關押的核心鄉紳!

用鐵籠,上重鎖!

沒有本王或寧郡守親筆簽押的手令,誰敢靠近牢門三尺,無論是探監還是送食水,一律視同劫獄!立刻射殺!

膽敢有內應傳遞消息或圖謀不軌者,格殺勿論!”

“得令!”熊大、嶽飛轟然應喏。

兩人轉身疾步而去,沉重的步伐踏在石板地上,咚咚作響,帶著令人心悸的肅殺氣息,迅速消失在陰暗的甬道儘頭。

葉淩雲這才緩緩轉向寧宸軒,眼神中的寒冰稍稍化開一絲,但那股子深邃的決絕更濃:“宸軒,韋昌隆的案子,由你全權主審!”

他踱近一步,壓低聲音:“賬麵上的貪墨,那是浮在水麵上的油花!

我們要挖的是沉在汙沼裡的爛泥!

他如何與地方豪強勾結分贓?

如何巧立名目,吸儘民脂民膏?

如何把持稅賦,中飽私囊?

如何與那‘黑風煞’之流盤踞山林的匪寇沆瀣一氣,養寇自肥?

那周金玉在嶺南究竟布了多少暗棋?

這張網上的每一個結頭,每一條絲線,我都要清清楚楚!一!個!不!漏!”

寧宸軒迎著他逼人的目光,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那份沉甸甸的責任壓入肺腑。

他眼中的疲憊瞬間被一股近乎燃燒的銳利光芒所取代,那是一個智者在麵對巨大挑戰時的興奮與決斷。

“放心!淩雲!

我親自提審韋昌隆,啃也要把他骨頭裡的油渣榨出來!

郡衙所有相關卷宗、賬冊、文書往來,我要一頁一頁地翻,找出每一處刻意掩蓋的破綻!同時,”

他眼中精光一閃,“我會挑選絕對可靠之人,秘密走訪受害最深的百姓,采集血淚證言!

賬冊是死的,但人證是活的!

雙管齊下,定要將此獠的滔天罪孽,條條釘死在鐵證架上,讓他和盤踞在此的黑手,永無翻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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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潮濕,一種常年不見陽光的黴味混合著血腥、腐臭和絕望的氣息,如同粘稠的液體,在郡衙大牢最深處的空氣中流淌。

這裡是生與死、光與暗的模糊邊界。

一間用厚重青石單獨砌成、數道鐵門隔絕內外的秘審室內,唯有一盞如豆的油燈在牆壁的凹陷處搖曳,昏黃的光線勉強勾勒出石室的輪廓,也照亮了中央那副冰冷沉重的刑具。

韋昌隆那肥胖的身軀被死死地鎖在一張特製的石椅上,手腕腳踝處纏著指頭粗的鐵鏈,冰冷的觸感早已穿透皮膚,滲入骨髓。

短短數日的高牆囚籠,早已將這個昔日威風八麵的郡守折磨得脫了形。

他整個人不停地抖著,不是因為寒冷,而是源於靈魂深處的巨大恐懼,像一隻被抽走了所有筋骨、隻能在砧板上待宰的肥豬。

汗珠混合著汙垢,在他臉上衝出道道溝壑,狼狽不堪。

寧宸軒端坐在他對麵一張簡單的木桌後,他神情平靜,手指無意識地撚過一份早已準備好的卷宗紙張邊緣,發出沙沙的輕響。

他沒有疾言厲色,那平靜的目光卻比任何刑具都更讓韋昌隆膽寒。

審訊開始了。

寧宸軒的聲音不高,卻異常清晰,字字敲在死寂的空氣中,不帶絲毫情緒,如同在宣讀一個與己無關的罪狀:

“韋昌隆,官居蒼梧郡守一職。乾元十八年秋,奉朝廷敕令,走馬上任。”

他抬了抬眼皮,目光似有實感地掃過對麵那哆嗦的人,“上任伊始,你便以‘修繕城防,固我桑梓;疏通河道,澤被蒼生’為名,泣血陳表,懇請朝廷撥付白銀三十萬兩。陛下憂心邊鎮安危民生疾苦,特旨恩準。”

他微微一頓,目光更冷:“然,經查實,實際用於加固城池、疏通水脈之工程款項者,不足五萬兩。其餘二十五萬兩白銀,儘入私囊。此事,你有何話說?”

冷汗像小溪一樣從韋昌隆的額頭滑落,他嘴唇劇烈地哆嗦著,喉嚨裡發出咯咯的怪響,想說什麼卻吐不出成句的字,眼珠因極度的恐慌亂轉,拚命地想抓住一根稻草:“寧…寧大人…下官…下官冤枉…天大的冤枉啊!那…那銀子…都…都用在……用在河道勘測、材料…材料…工、工匠……”

聲音細若蚊蚋,充滿了絕望的狡辯。

“用在何處?”寧宸軒猛地打斷他那結結巴巴的推諉,聲音陡然提高,帶著千鈞的壓迫感。

他抬手“啪”的一聲將一份厚得驚人的硬皮賬簿拍在桌上,濺起細微的灰塵。

那賬本表麵有著特殊油紙浸染的暗痕,邊角磨損嚴重,顯然是頻繁翻閱。“看看這個!這是從你府邸內院最深處的暗格之中起獲!你的內賬房秘藏賬冊!白紙黑字,朱紅私印,筆筆鐵證如山!”

他翻開一頁,指關節用力敲在泛黃的紙上:“乾元十八年至二十三載,五年光景!

你通過虛報民夫人數、克扣河工石料、勾結奸商哄抬物價、偽造工程進度……等等卑劣手段,侵吞朝廷各項專款賑銀,共計高達——一百二十七萬兩!”

這個數字如同重錘,狠狠砸在韋昌隆的心上!他的身體猛地一僵!

寧宸軒根本沒給他喘息的機會,手指快速向下劃過賬冊條目,聲音冰冷如數家珍:“其中,用於打點臨安各部上官、賄賂周國公府上下、維係所謂‘關節’者,耗銀四十二萬兩!

購置良田萬畝、置辦商鋪貨棧者,三十有五萬兩!私養鷹犬數百、結交各路山頭‘好漢’黑風煞之流、豢養如狼似虎之死士者,耗銀二十萬兩!

餘下三十萬兩,儘數填進了你和家眷的無底洞,花天酒地,揮霍如土!

金銀珠玉,絲竹管弦,還有你搜羅的如花美眷!

這每一筆支出,時間、地點、經手何人、賄銀幾許,甚至金銀成色、珠寶名目,都記得清清楚楚!

你的私印就在賬本扉頁蓋著!韋大人,”

他啪地合上賬冊,身體微微前傾,目光如同兩把剔骨尖刀,釘在韋昌隆臉上,“你,還有何話說?!”

韋昌隆如遭雷擊,整個人瞬間癱軟下去,那僅存的一絲僥幸被徹底碾碎!

他知道,這本賬是藏在他書房機要暗格最深處、隻有自己知曉的絕密,是他用以保命和控製屬下的東西!

如今竟落入了寧宸軒之手!完了,一切都完了!

那根維係著他心理防線的最後一根弦,徹底崩斷!

“噗通!”一聲悶響,他沉重的身軀徹底從石椅上滑落,涕淚如同決堤的洪水,帶著絕望的惡臭洶湧而出。

“寧大人饒命!饒命啊!饒命啊……嗚嗚……下官…下官是一時鬼迷心竅…糊塗啊!

都是…都是被逼的!被逼無奈啊!嗚嗚嗚……”他嘶嚎著,用額頭頂著冰冷的地麵,狀若瘋癲。

“被逼?”寧宸軒身體微微後靠,靠在椅背上,眼中閃過一絲極度的厭惡,隨即化作更冷的嘲諷,“誰逼你?如何逼你?說!”

“是…是他!”韋昌隆猛地抬起頭,涕淚橫流的臉上充滿了急於推脫的瘋狂,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聲音因激動和恐懼而尖銳變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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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寧國公!是周金玉!是他派人…派人找到下官!就在…就在下官剛上任不久!

他說嶺南這地方,天高皇帝遠,隻要…隻要每年按時孝敬,不僅保下官穩坐郡守之位,還能…還能財源滾滾,封妻蔭子!”

他如同倒豆子般,語無倫次卻清晰無比:“那三十萬兩…那最初的工程款,也是…也是他派來的人暗示下官,說這銀子撥下來…就是肥肉,可以…可以‘靈活’處置!

河道?挖個淺坑應付一下就行!

城牆?糊點泥巴能看就夠!

還有…還有那些鄉紳老爺們!是他們周家根基!

他勒令下官必須用心籠絡!給他們方便!否則…否則下官這官位就坐不穩!

黑風煞…嗚嗚…也是他…他親信帶來的!

說是…說是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危急時可作奇兵!

都是…都是他的意思!下官…下官就是個跑腿辦事的!大人明鑒啊!”

寧宸軒心中巨震!周金玉!這滲透的深度,遠超他們的預判!

從韋昌隆上任之初就已經開始布局!

竟在無聲無息間,已將觸角深深地盤繞在整個嶺南的血脈之上!

他盯著韋昌隆那因絕望和甩鍋而扭曲的臉,強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麵上卻愈發冰寒。

“證據何在?”寧宸軒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仿佛凍結的空氣。

“有!有!下官…下官留了一手!留了一手啊!”

韋昌隆急忙大叫,眼中閃過一絲病態的求生欲望,“每次給周國公,不,周金玉!給那老賊的孝敬!

金銀數目,交接時辰,經手之人,所為何事…下官…下官都暗中抄錄在另一本更薄、藏得更深的密賬上!

還有…還有幾封…幾封他以密語寫來的書信!是心腹傳遞的!

那些措辭……還有習慣…雖然沒署名,但一看就是他!一眼就能認出來!”

他語速極快,生怕機會稍縱即逝:“都…都藏起來!藏在郡衙後院,那棵最老、樹乾都空了半邊心的老槐樹底下!在根杈縫裡…埋了一個石匣!

用糯米灰漿封死了!那鑰匙…那把鑰匙…在一個…一個綠玉雕的貔貅肚子裡!

貔貅放在…放在我家書房,就是那多寶閣第三格擺的硯台底座下麵挖出來的暗格裡!

寧大人!求大人明察!饒命啊!”

寧宸軒瞳孔微縮,心中念頭飛轉。

這藏匿地點之刁鑽隱秘,確實符合韋昌隆這種老油條的作風,也印證了其害怕被卸磨殺驢的惶恐。

他沒有絲毫猶豫,立即向侍立身後的心腹親信使了個眼色。

那親信麵容冷硬,抱拳一禮,帶著兩名同樣精悍的葉家親兵,迅速無聲地退了出去。

時間在油燈畢剝的爆燃聲中一點一滴流逝。

秘審室內死寂得可怕,隻有韋昌隆粗重壓抑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聲。每一息,都讓他肥碩的身體抖得更厲害。

也不知過了多久,甬道儘頭終於傳來急促卻刻意壓低的腳步聲。

三人去而複返,為首親信懷中抱著一個沾滿新鮮泥土、顏色深褐的小石匣,足有三寸見方,沉重非常。

寧宸軒示意親兵護衛警戒,他親自接過石匣,入手沉重冰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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