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南蒼梧郡,一股前所未有的喜慶氛圍如同初春的暖流,悄然彌漫開來。
秦王葉淩雲與霓凰公主趙婉兒、郡守寧宸軒與安平公主陳萱兒的大婚,將在月底舉行!
更令人振奮的是,秦王殿下昭告全郡:婚禮將大擺流水席,宴請所有蒼梧郡的百姓!
消息如同長了翅膀,飛遍郡城內外、田間地頭。
“聽說了嗎?秦王殿下和郡守大人要大婚了!還要請咱們所有人去吃席!”
“真的假的?那可是王爺和公主啊!還有郡守大人和安平公主!”
“千真萬確!告示都貼出來了!就在月底!”
“老天爺!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咱們也能沾沾貴氣!”
“秦王殿下仁義啊!分田分地,修路建廠,還給我們發工錢!現在連成親都想著咱們!”
“可不是嘛!寧郡守也是好官!不像以前那個韋扒皮!這禮,必須得送!咱家攢的那點雞蛋,還有新醃的鹹菜,都給殿下送去!”
“對對對!送點心意!殿下和郡守大人給咱們帶來了好日子,這點心意算什麼!”
……
這一次,沒有懷疑,沒有猜忌,更沒有“官府斂財”的流言蜚語。
葉淩雲和寧宸軒的所作所為,早已深入人心。
分田減賦的實惠,基建工地上日結的銅錢,以及那份看得見、摸得著的希望,讓百姓們發自內心地擁護和感激。
這場婚禮,在他們眼中,不僅是貴人的喜事,更是整個蒼梧郡的盛典!
人們臉上洋溢著笑容,乾活更有勁頭了,仿佛整個郡城都籠罩在一種期待和祝福的暖意中。
與此同時,千裡之外的南詔國都,氣氛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南詔女皇段明月,一身素雅的月白宮裝,未施粉黛,卻難掩其雍容華貴與眉宇間那份久居上位的威嚴。
她靜靜地坐在窗邊,望著庭前盛開的玉蘭花,眼神深邃,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期盼和……落寞。
她的麵容清麗,歲月似乎格外眷顧,唯有一雙鳳眸,深邃如幽潭,眼尾微微上挑,帶著一種洞察世事的銳利與淡淡的哀愁。
這雙眼睛,竟與遠在嶺南的葉淩雲,有著驚人的神似!
殿門輕啟,一身風塵仆仆的段雲曦快步走了進來,臉上帶著長途跋涉的疲憊,眼中卻閃爍著複雜的光芒。
“母皇!”段雲曦行了一禮。
段明月立刻轉過身,目光急切地落在女兒臉上:“曦兒,回來了?可……可見到你哥哥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段雲曦看著母親眼中那份深切的期盼,心中微酸,輕聲道:“見到了,母皇。哥哥他……和您很像,特彆是那雙眼睛。”
段明月聞言,嘴角泛起一絲溫柔的笑意,仿佛透過女兒的描述,看到了那個魂牽夢繞的身影。
但段雲曦接下來的話,卻讓那笑意凝固了。
“不過……哥哥他拒絕了回南詔。”段雲曦的聲音低沉下去,將當日在嶺南,葉淩雲如何拒絕繼承南詔國主之位,如何堅定地表示要留在嶺南開創基業的話語,以及他那番關於“嶺南才是根基”的論調,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
段明月靜靜地聽著,那雙酷似葉淩雲的眼眸中,情緒翻湧。
當聽到葉淩雲在臨安詩會上,以《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將進酒》、《春江花月夜》等驚世之作,力壓群雄,被譽為“臨安詩仙”時,她的眼中爆發出難以抑製的驕傲光芒!
“好!好一個‘人生得意須儘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好一個‘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段明月忍不住擊節讚歎,眼中淚光閃爍,臉上卻洋溢著自豪的笑容,“這……這才是朕的兒子!流著朕的血脈!這份才情,這份氣魄,天下無雙!”
她的思緒仿佛飄回了多年前,那個她隻能躲在暗處,遠遠看著繈褓中嬰兒的時刻。
那時葉擎蒼戰死,她心如刀絞,也曾想過不顧一切將兒子帶回南詔。
可一想到自己對葉擎蒼的虧欠,想到那孩子身上流淌著葉家的忠烈血脈,她終究忍痛作罷,將他留在了臨安秦王府。
這份骨肉分離的痛楚和深深的愧疚,一直是她心底最深的傷疤。
如今,聽到兒子如此出色,她心中百感交集。
驕傲、欣慰、傷感、遺憾……種種情緒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
“哥哥現在在嶺南,有了自己的封地。”段雲曦補充道。
“嶺南?”段明月微微一怔,隨即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讚賞,“這小子……心思倒是活絡!懂得審時度勢!”
她瞬間想通了其中關鍵。
葉嘯天老帥年事已高,一旦薨逝,臨安朝堂對葉淩雲而言便是龍潭虎穴。
嶺南雖偏遠貧瘠,卻是天高皇帝遠,進可攻退可守,正適合他施展拳腳,培植根基!這步棋,走得妙!
隻是……一絲苦澀悄然爬上心頭。
嶺南再好,能比得上南詔這富庶安穩之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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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寧願選擇嶺南,也不願回南詔……莫非,是心中對當年之事,對朕這個母親,存有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