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傍晚,許多剛下工的工人正三三兩兩回家,或是在街邊小攤購買吃食。葉淩雲隨意走到一個賣炊餅的小攤前。
“老張,收工了?今天生意怎麼樣?”葉淩雲熟稔地打招呼。
攤主老張是個憨厚的中年漢子,見是秦王,激動得手足無措:“托……托王爺的福!好!好著呢!今天賣了快兩百個餅了!”
“哦?買餅的都是什麼人啊?”葉淩雲笑問。
“嗨!大多是剛下工的兄弟!”老張指著不遠處一群穿著工服、正圍在一起啃餅說笑的工人,“王爺您看,那個是水泥廠的二牛,那個是修路的柱子……他們現在啊,兜裡都有錢!下了工,買個熱乎餅子墊墊肚子,再打二兩小酒,美得很!”
葉淩雲點點頭,又走向一個賣布匹的小攤。攤主是個婦人,正喜滋滋地數著銅錢。
“王大娘,今天開張了?”葉淩雲笑問。
“哎喲!王爺!”王大娘嚇了一跳,連忙行禮,臉上笑開了花,“開了開了!剛賣出去一匹細棉布呢!是隔壁李木匠家的媳婦買的,說是要給娃做身新衣裳!李木匠在王爺的工坊裡做活,工錢高,他媳婦手頭也寬裕了!”
葉芷青在一旁靜靜聽著,若有所思。
葉淩雲邊走邊對葉芷青說:“姑姑,您看到了嗎?以前,他們可能一年到頭也攢不下幾個銅板,買鹽都要算計著用。
現在呢?在工坊做工,在工地修路,日結工錢,收入穩定。
他們心裡有底了,自然會盤算,一部分錢存起來,以備不時之需,而一部分錢用來改善生活,買點好鹽讓飯菜有滋味,買點糖給孩子甜甜嘴,扯塊好布做身新衣裳,甚至……攢錢買個小玻璃瓶當擺設。
這就是有了穩定收入後的消費觀念變化。
錢在流動,市場才有活力。”
葉芷青看著街巷間熱鬨的景象,看著那些拿著工錢,臉上帶著滿足笑容挑選商品的百姓,心中豁然開朗。
她經商多年,深諳富商巨賈的消費心理,卻忽略了最廣大的平民階層在獲得穩定收入後釋放出的驚人消費潛力!
葉淩雲這看似“虧本”的惠民之舉,實則是在培育一個充滿活力的本地市場,提升民眾的生活品質和幸福感,進而形成良性循環。
“我明白了。”葉芷青頷首,眼中閃過一絲欽佩,“你這‘放水養魚’之策,眼光長遠。”
葉淩雲笑了笑,接著囑咐道:“姑姑,還有一事。蒼梧郡的市場,我們不要刻意乾涉,任其自然發展。您的商業資源,也不必刻意打壓外來的商人。”
葉芷青何等精明,立刻領會了他的意圖:“你是說……會有商人嗅到商機,來此進貨,販往他處?”
“必然的。”葉淩雲目光深邃,“我們的商品在蒼梧郡以低廉價格出售,而在您掌控的其他州郡卻是高價奢侈品。
這巨大的價差,就是利潤的源泉!
那些嗅覺靈敏、頭腦精明的商人,遲早會發現這個‘源頭’。
他們會想方設法來蒼梧郡進貨,然後運到彆處高價售賣,賺取差價。”
他頓了頓,看著遠處漸漸亮起的燈火:“商人地位雖低,但逐利是本能。
高額的利潤,足以讓他們鋌而走險,擠破頭也要分一杯羹。
我暫時不想頒布專門的商法去約束或扶持,就讓這市場自己生長,讓商人們自己摸索規則。
這個過程,或許混亂,但也是培育商業土壤、吸引更多資本和人才彙聚嶺南的必經之路。”
葉芷青深深看了葉淩雲一眼,她越發覺得這個侄兒深不可測。
他不僅懂得創造,更懂得引導和培育。
這份對經濟規律的洞悉和對未來發展的布局,遠超她的想象。
蒼梧郡的蓬勃景象,如同最有力的強心劑,深深感染著每一位初來者。
他們本是懷揣著對“淩雲詩仙”的仰慕和對新天地的憧憬而來,如今親眼目睹了葉淩雲治下這片土地的活力與希望,心中那份追隨的決心變得更加堅定和篤實。
他們中的許多人,都曾在大乾官場的門檻外徘徊、碰壁。
深知那看似莊嚴的廟堂,早已被世家門閥編織的巨網牢牢把控。
上升的通道狹窄而晦暗,沒有顯赫的門第或巨額的“孝敬”,縱有經天緯地之才,也難有出頭之日。
宰輔李師憲?他或許會為民生疾苦說上幾句,但他的根基,終究是建立在富商權貴的支持之上。
他的屁股,終究是坐在那張由金錢和權勢編織的座椅上。
指望他為寒門士子、為底層工匠爭取公平的機會?無異於癡人說夢。
而在這裡,在嶺南這片新生的土地上,在秦王葉淩雲“不拘一格降人才”的旗幟下,他們看到了打破枷鎖、實現抱負的真正可能!
這裡沒有盤根錯節的世家,沒有論資排輩的腐朽,隻有蓬勃的生機和無限的可能!
他們知道,自己踏上的,不僅僅是一片新的土地,更是一條通往嶄新時代的航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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