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飛的目光變得深邃起來。
他眺望著禦金關內外連綿的軍營和遠處荒蕪的北境土地,一個更加宏大、也更加艱難的念頭在他心中愈發清晰、堅定。
禦金關,必須要守!
這是葉家軍世代守護的信念,是保護身後大乾百姓不受鐵蹄蹂躪的職責所在。
但,絕不能再將這二十萬葉家軍主力長期困守於此!
朝廷的背刺,曆曆在目。大乾朝廷能再他們背後捅一刀,就捅第二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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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再次將葉家軍視為眼中釘,肉中刺?
將大軍置於大乾朝廷隨時可以掐斷命脈的邊關,無異於將脖頸送到彆人的刀下!
“走!必須走!”嶽飛在心中呐喊,“不僅要走,還要帶著所有願意跟我們走的人一起走!”
他的目光掃過關內那些因為戰爭而流離失所、麵黃肌瘦的百姓,掃過軍中那些眼神堅毅、卻同樣對未來感到迷茫的將士。
北境苦寒,連年戰亂,百姓生活困苦不堪。
而嶺南,在王爺的治理下,正呈現出一派生機勃勃的新氣象!
那裡有肥沃的土地,有新興的工坊,有能讓孩子們安心讀書的學堂,更有王爺所說的“人人有飯吃,人人有衣穿”的希望!
一個龐大的計劃在嶽飛腦中成型:
他要利用這次擊退金軍的時機,實施一場空前的大遷徙!
不僅要讓二十萬葉家軍主力安然撤離北境,前往嶺南蒼梧郡,建立新的、穩固的根基!
還要儘可能地將禦金關乃至整個北境的百姓,願意追隨葉家軍的,全部遷往嶺南!
這絕非易事,沿途數千裡,要穿越朝廷實際控製的區域,要防備可能出現的追兵,要安撫數以十萬計、拖家帶口的百姓……
但嶽飛相信,隻要計劃周密,憑借葉家軍的護衛和王爺在嶺南打下的基礎,一定能成功!
“知識就是力量!”
嶽飛想起葉淩雲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眼中閃爍著領悟的光芒
。固守邊關,未必需要堆積如山的人命。
王爺帶來的“知識”,正在改變戰爭的方式。
他回頭,看向城牆上那幾尊新近安裝就位、披著油布、散發著冰冷金屬光澤的“鎮嶽炮”。
這些由蒼梧格物院鑄造、威力無窮的神兵,就是“知識”的結晶!
有它們在,配合經過嚴格訓練、精通操炮技術和火藥配比的精銳守軍,或許隻需萬人輪駐,就能憑借禦金關天險和“鎮嶽炮”的雷霆之威,將來犯之敵轟得粉身碎骨!
他甚至想的更遠:將來,要在禦金關內設立軍工作坊,就地生產火藥和維修炮械,實現自給自足,徹底擺脫對後方不可靠補給的依賴!
嶽飛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氣,決心已定。
在撤離之前,他要派人深入北境各州縣,宣傳嶺南的新政,講述那裡的富足與安寧,告訴飽受戰亂之苦的百姓,南方有一個可以安身立命、遠離刀兵的新家園!
他相信,對於渴望和平與溫飽的百姓而言,這將是無法抗拒的吸引力。
“將軍!”一名傳令兵飛奔上城樓,單膝跪地,聲音洪亮而急促,“金軍前鋒已開始後撤,中軍移動,後隊輜重混亂!”
嶽飛眼中精光爆射,最後看了一眼葉淩雲養傷的方向,心中默念:
“王爺,您安心休養!看小飛為您,為葉家軍,打一場翻身仗!為您未來的宏圖,劈開這南遷之路!”
他猛地轉身,玄色披風在風中獵作響,聲音如同出鞘的利劍,響徹城頭:
“傳令!三軍按預定計劃,出擊!”
“目標——金軍中軍,完顏麟帥旗!”
“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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