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芷青鳳眸微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熊大傳回密報,一切……儘在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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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平信綱與天皇勢力、地方豪強,三方混戰,愈演愈烈!
我嶺南淘汰的燧發槍、輕型火炮,通過‘赤潮’之手,源源不斷輸入倭國!
價格……水漲船高!倭國白銀,如同流水般湧入嶺南!僅上月,便達一百五十萬兩!”
她走到輿圖前,指尖點著倭國幾個重要的銀礦產地:“熊大手段高明,暗中挑撥,讓各方勢力互相消耗,誰也無力吞並誰。
如今,倭國已徹底淪為軍火傾銷之地和白銀提款機!其國運……已被我嶺南牢牢攥在掌心!”
葉淩雲微微頷首,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很好。告訴熊大,維持現狀!倭國之亂,不可平息!白銀……多多益善!”
北境,禦金關。
春寒料峭,關城之上,寒風依舊凜冽。但經曆了寒冬血戰的洗禮,這座雄關更添幾分滄桑與堅韌。
嶽飛率嶺南援軍撤離已有數月,但他留下的影響,卻如同種子般在禦金關內外悄然生根發芽。
關城之內,一處由嶺南軍協助修複的校場上,一群士兵正自發地操練著。
他們並非演練複雜的陣法,而是進行著一種前所未見的訓練——隊列行進、口令應答、內務整理……甚至,有人在低聲傳唱著那首嶽飛留下的、旋律簡單卻充滿力量的《嶺南軍歌》:
“我們是人民的子弟兵,來自老百姓……”
“手握鋼槍保家園,心向光明為人民……”
關城之下,附近的村落裡,關於“嶺南秦王”、“嶽飛將軍”、“人人平等”、“為人民服務”的傳說,如同春風般悄然傳播開來。
那些曾在嶺南醫療隊救治下活命的傷兵,那些目睹嶺南軍秋毫無犯、奮勇殺敵的百姓,成了這些理念最忠實的傳播者。
“嶽將軍說了,當兵吃糧,不是為了給老爺們看家護院,是為了保護咱們老百姓!”
“嶺南那邊,官老爺見了老百姓都得行禮問好!有冤屈,可以去衙門告狀!”
“秦王殿下說了,人人平等!沒有誰天生就該被欺負!”
這些話語,如同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在北境這片飽受戰火蹂躪、等級森嚴的土地上,激起了層層漣漪。
許多飽受官府欺壓、生活困苦的百姓,眼中第一次燃起了對另一種生活的……向往。
這一日,韓震獨自登上關城最高處。他身披重甲,手扶冰冷的垛口,目光深邃地望向南方——那是嶺南的方向。
寒風卷起他花白的鬢發,吹拂著他飽經風霜的臉龐。嶽飛離去前的話語,如同烙印般刻在他心頭:
“守土衛民,乃軍人天職!”
“軍人手中之槍,非為私利,非為權位,乃為守護身後萬千黎民!”
“無論嶺南、大乾,皆為華夏子民!抵禦外侮,保境安民,乃吾輩共同之責!”
他回想起嶺南援軍那嚴明的紀律、高昂的士氣、精良的裝備,尤其是……那種發自內心的、對“人民”的尊重與守護!
這與他在大乾軍中沉浮半生所見的腐敗、傾軋、視士卒如草芥的景象,形成了何等鮮明的對比!
他又想起灤州傳來的消息。
嶺南救援隊,在朝廷拋棄災民之時,挺身而出,救死扶傷,重建家園!甚至……在灤州播下了“人民黨”的火種!
葉淩雲……他究竟想做什麼?他想要的……僅僅是一個嶺南嗎?
一個念頭,如同破土的春筍,在他心中瘋狂滋長,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強烈!
這個念頭,曾被他視為大逆不道,如今卻如同黑暗中的燈塔,指引著他迷茫的前路!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軍人歸宿?”
韓震低聲自語,聲音在寒風中飄散。他望向南方,眼神中充滿了掙紮、向往,以及……一種前所未有的決絕。
他握緊了腰間的佩刀,那冰冷的觸感,仿佛在提醒他一個沉重的抉擇。
禦金關的風,似乎也帶上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預示著北境的格局,即將迎來一場……無聲的劇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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