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房子多是土房，保溫差，酸菜缸一般都放在人住的屋裡。
三子家往年隻醃一缸，放在三子爸媽那屋；今年兩缸，東屋西屋各放一缸。
忙活了一整天，儲菜入窖、酸菜醃妥，大家都挺累。
三子媽做了大豆腐燉土豆，三子爺燙了二兩酒，美滋滋喝了幾口。
一家人吃完喝完，早早睡下了。
誰知睡到半夜，三子爺突然哼哼起來。
小三子睡在爺爺旁邊，趕緊點燈問怎麼了，爺爺卻不說話。
三子又跑去爸媽那屋喊人。三子爸過來一看，老爺子不像喝多了——才二兩酒，不至於此。
老頭平時身體很好，常年連感冒都沒有，這是怎麼了？
見他雙眼緊閉、滿臉通紅，三子爸和媳婦一商量：趕緊找大夫！
衛生所在後街，沒多大功夫，三子爸就把值班的老大夫請來了。
有網友或許會問：東北農村大夫還會摸脈、聽心臟？中西醫都懂？
其實那時的農村醫生叫“赤腳醫生”，確實中西醫都懂一些，啥病都能看個大概。
老大夫切了脈、聽了心臟，看著直哼哼的三子爺，搖頭說道：
“這脈象得的……不像實病。老頭像有點啥‘說道’。我們當大夫的能摸出這脈有點虛，但我看不明白。畢竟不是專業的，你們去找老五吧，彆人白搭，好像挺麻煩。我就不在這呆著了，跟我沒啥關係啊，我看不了。”
說完收拾藥箱就走了。
三子爸把老大夫送回衛生所，就直接去了老五家。
半夜敲老五家窗戶是常事，幾乎每天都有——他這兒比衛生所還“紅火”。
老五開燈見是張老師，趕緊開門。他們兩口子住東屋，便把三子爸引到西屋，問：“叔，咋了大半夜的？誰不舒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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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子爸不好意思地說：“老五啊，你看這大半夜的……老爺子不得勁。要是彆人我就不折騰你了，可歲數大了，怕挺不到明早。”
老五忙說：“您說哪去了，誰有病也彆挺著，我就是乾這個的。您說說，老爺子啥情況？”
三子爸就把前前後後講了一遍，還說老大夫推薦來找他。
老五一聽就笑了：“這老大夫真有意思，彆人不信我、抵製我，他還推薦我？那啥，叔您等會兒，我先點上香，讓老仙家看看。不過我直覺沒啥大事，甭著急，有事咱也能辦。”
幾分鐘後，老五漱口、點香、磕頭，坐在炕上閉起眼。
約莫十分鐘，他睜開眼說：“這東西現在好像就在你們家屋裡……可它在你家待了有年頭了，怎麼以前沒折騰，今天偏找上老爺子？真是奇了怪了。”
這幾句沒頭沒腦的話，三子爸聽不明白，趕緊問：“啥玩意兒？能不能跟叔說仔細點？”
“我剛點香感覺沒啥，念叨念叨就能好。可老仙家一看，覺得挺麻煩——應該是個橫死的，還挺難弄。現在好像就在老爺子那屋。不行，我得去你家看清楚再說。”
老五把媳婦叫起來，讓她看著香：“隻要香快燒完就趕緊續上，不能斷。”
媳婦一聽，從前沒這麼嚴重，看來事情不小，連忙答應。
老五穿上衣服，跟著三子爸一路小跑，直奔小三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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