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燕的記憶恢複了大半,卻萌生了跟奶奶學看病救人的念頭。
奶奶心裡明白,一個姑娘家要是真走上這條路,往後的生活必定大受影響。
看外病、算卦、研究周易這些,在老人看來都算泄露天機,遲早要遭報應。
可小秋燕像是鐵了心,非要學不可。
而奶奶一心想撮合她和小三子,這一老一少就這麼杠上了。
這天早上吃完飯,小秋燕收拾屋子時,正要擦拭供奉老仙家的那塊地方,奶奶立刻板起臉喝止。
小秋燕知道奶奶的心思,趕緊給自己找台階下:"哎呀,我想起來還沒喂小三子呢!我去喂狗!"
她正要往外走,恰巧小三子掀簾進屋:"我說我這耳朵怎麼老是發燒呢,原來真有人念叨我!燕子,你說我什麼了?"
小秋燕抿嘴一笑:"我是說我啥都沒忘,偏偏忘了喂狗。早上起來還沒喂我的"小三子"呢!你說我說的是你不?你要非說是,那就是嘍!"
小三子一聽這不明擺著挨罵嗎?
趕緊轉向李奶奶打招呼:"李奶奶,您這是怎麼了?看著不太樂嗬啊?是不是有人氣著您了?要是有,我幫您出氣!"
老太太一見小三子,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了,笑嗬嗬地說:"三子,還是你這小犢子好,從來不氣我!哼,我誰都罵,就沒罵過你這小犢子,真的!"
三子心裡說:這還沒罵我呢,要是真罵起來還了得?
不過他明白,這是老人表達親昵的方式。
奶奶從小就很喜歡他,特彆是那次他為給媽媽祈福,磕頭磕得額頭都破了皮,從那以後奶奶更是把他當親孫子疼。
小三子在奶奶身邊坐下,老人抓了把毛嗑給他。
三子也不客氣,一邊嗑著瓜子一邊陪奶奶聊天。
奶奶發現最近三子開朗了不少,想必和小秋燕回來有關。
這時小秋燕喂完狗回屋,三子鼓起勇氣說:"燕子,你要沒啥事,我想跟你說幾句話。"
小秋燕心裡一慌,連忙找借口:"我得去倉房給奶奶收拾煙葉子呢,沒空。要是不急的話改天再說吧。"說著就要往外走。
奶奶見狀,立刻幫腔:"你不是剛讓我戒煙嗎?剛才還說抽煙不好呢,我不抽了,不用收拾。"
小秋燕見奶奶故意給小三子製造機會,又說道:"那我去看看我媽有沒有要幫忙的。"
老太太再次截住她:"你就在這兒待著,跟三子說說話。我去問你媽有沒有活,有活讓她自己乾!"
三子感激地朝奶奶豎起大拇指。
老太太回頭衝他眨眨眼,也豎了個大拇指,這才轉身出去。
小秋燕見躲不過,隻好坐下聽聽三子要說什麼。
屋裡隻剩他們兩人,三子支支吾吾地開口:"燕子,我想跟你說……你離開這些年,我沒過過一天舒心日子。每天都在自責,要是那天我就在你身邊,你肯定不會讓大水衝走。"
"還有……還有你不在了,我真的很想你……後來在打魚窩棚見到你,我整個人都傻了,不敢相信這是真的。等我反應過來,又高興得要命,覺得這是老天爺給我最好的禮物!"
"這次你回來,我說什麼也不會再讓你離開。我的意思你明白嗎?我們都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可以先不回答,我知道你剛恢複記憶,需要時間適應。可是我得告訴你,你不在的時候我就想好了,這輩子都不處對象!但是……但是你回來了,我就想處對象!"
"你說你之前完全忘了我們,可為什麼你養的三條狗要叫虎子、二小和小三?為什麼把虎子、二小送人,偏偏留下"小三"?"
"幾年前那場大雨之後,我覺得我的世界已經完了!可半年前再次遇見你,我才明白這是老天爺給我的考驗,開的一個天大玩笑!那段時間你走了,我媽媽、爺爺也都不在了,我以為這世上再沒有親近的人了!"
"我脾氣變得越來越壞,經常打架,破罐子破摔!可是再次遇見你,我決定重新開始!我……我就直說了吧,我想跟你處對象!"
小三子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秋燕始終安靜地聽著。
等他把憋在心裡的話全都倒出來,整張臉漲得通紅,卻也是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
小秋燕沉思片刻,輕聲說:"三子,失去記憶這些年,我剛剛才想起從前的點點滴滴。如果沒有發生那場意外,我們天天一起上學放學,或許真會順理成章地在一起。可是經曆了這些,我和從前不一樣了。"
"我不瞞你,現在我還沒法接受我們成為男女朋友。我看你就像家人一樣,像個哥哥或者弟弟。另外,我想繼承奶奶看外病的本事,正在和家人商量,特彆是要奶奶同意才行。"
"所以三子,我知道你對我好,對我們家也好,但我現在真的不想考慮感情的事。"
小三子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小秋燕會拒絕。
他鼓足勇氣,一宿沒睡才下定決心來表白,可秋燕的態度讓他的心一下子沉到了穀底。
他茫然地站起身:"看來是我太著急了,你剛恢複記憶,我給你時間。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但我這輩子就認定你了!你總不能攔著我喜歡你吧?那……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多回憶回憶從前。"說完推門而出。
望著三子落寞的背影,小秋燕忽然覺得心疼,忍不住追出門外:"三子!你彆怨我,給我點時間!這樣吧,我養的那條狗也叫"小三",送給你做個伴,你要不要?"
小三子眼睛一下子亮了!
他確實很喜歡這條和他同名的小狗,知道這是小秋燕最珍愛的夥伴,在她最失落的時候一直陪伴著她。
願意把狗送給他,說明她心裡還是有他的。
更重要的是,狗到了他手裡,他就可以給它改個名字,再也不用聽彆人叫這條狗"小三"了!
小三子謝過秋燕,高高興興地牽著狗回了家。
他給狗取了個新名字叫"大清"。
這是他在白小虎之後養的第一條狗,也是最後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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