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子媽和爺爺相繼離世後,家裡愈發冷清。
三子爸變得更加沉默,終日沉浸在思念中——想念相伴一生的老伴,還有那個剛強了一輩子的老爺子。
三子心裡同樣難受,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是個大小夥子,必須把這個家扛起來。
他要讓父親重新振作,也要讓自己走出陰霾,這是一個男子漢該做的事。
眼下最讓他揪心的,除了父親的情緒,還有父親越抽越凶的旱煙。
那煙辛辣嗆喉,父親每天都要抽上十幾支。
他當了一輩子老師,肺本就不好,常年吃粉筆灰落下的老毛病,再這麼抽下去,身子遲早要垮。
該怎麼辦?既要讓父親振作,最好還能把煙戒了。
三子琢磨了好幾天,終於想出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他打算試一試。
這天一早,三子去買了兩塊豆腐,又從菜園裡拔了幾棵小蔥。
豆腐涼了,他放在鍋裡熱了熱,炸了碗辣椒醬,把小蔥切成小段。
一塊豆腐切成骰子塊,淋上香油、撒點鹽,再拌上小蔥和香菜——這是地道的東北小蔥拌豆腐,父親最愛這麼吃。
另一塊豆腐,三子直接拌了辣椒醬,這是他自己的口味。
後來進了城,他也常這麼吃,卻總覺得城裡的豆腐沒有家鄉的豆腐香,醬也不是老家大醬那個味兒。
爺倆就著二米飯吃得正香,二小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三子!上次拿刀紮你那小子回來了!昨天我瞧見他在屯子裡溜達,今天咱倆好好收拾收拾這個癟犢子!"
三子瞥了他一眼。
父親還沒咽下嘴裡的飯,就急著說:"唉呀!你們幾個消停點吧!家裡這麼多事,一樁接一樁的,還不夠讓人操心嗎?”
“三子!你爺爺臨走時怎麼囑咐的?讓你彆打架,好好過日子!現在就咱爺倆相依為命,你要有個好歹,我怎麼跟你媽、你爺爺交代?"
"還有二小!你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小時候打架頂多挨幾巴掌,現在都動上家夥了!上次三子肩膀裡的刀尖才取出來多久?你們能不能讓人省點心!"
見父親發了脾氣,三子心裡反而一喜——計策成功了一半。
他佯裝生氣:"爸!您彆管了!上次他拿刀紮我,這個場子我必須找回來!以前您從來不管我打架,都是爺爺踢我,媽掐我。您還說"小子打架是體育運動,隻要不打壞就行"!現在他們不在了,您倒管起這事來了?”
“今天誰說都不好使!走,二小!找那癟犢子算賬去!今天不廢了他我不姓張!"
說著拎起棍子就跟二小衝出了門。
身後傳來父親的喊叫怒罵聲,聽著是真動氣了。
三子和二小一出家門就把棍子扔了,轉頭去李奶奶家幫忙乾活。
忙到晌午,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三子故意把頭發揉亂,衣服扣子也解開幾顆,裝作剛打完架的樣子。
回家見父親正躺在炕頭生悶氣,三子偷偷一笑,轉身去做飯。
吃飯時叫了半天,老頭才起來,洗洗手悶頭吃了點飯,又躺回去生氣。
這時虎子又來了,瞅了眼三子爸,故意大聲說:"三子!那小子沒服!聽說從外屯子叫了好幾個人!說下午接著乾!這回咱們得來點狠的!要不把你爺那杆紮槍拿出來,捅他一個窟窿,看他們還敢囂張!"
三子假裝火冒三丈:"你他媽是不是虎?當我爸麵說這個?老頭都沒吃幾口飯,正生氣呢!要乾也得悄摸的!但那紮槍不能動!槍尖上沾的都是鬼子和畜生的血,怎麼能拿來紮自己人?這是內部矛盾,磚頭棍子解決就夠了!走!"
剛要出門,三子爸"呼"地坐起來:"小兔崽子!你們這是非要氣死我才甘心是不是?你們這什麼菜園四結義,還真把自己當英雄好漢了?跟地痞無賴打架算什麼本事?真有種你們去當特種兵!保家衛國!熱血男兒,馳騁疆場!我絕不攔著!就算你們戰死沙場,我都替你們驕傲!"
"可你們現在這樣,算個什麼?跟流氓打架,你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許去!聽見沒有!"
三子見效果達到了,給虎子使了個眼色,繼續說:"爸!您就彆管了!打完這一架,我就帶他們幾個報名當兵去!像老五哥那樣,掙個三等功回來給您瞧瞧!但今天人家都欺負到門口了,找了那麼多人,咱們要是不應戰,丟的不隻是我的人,更是整個靠山屯的臉!今天必須去教訓他們!走,虎子!"
說完一溜煙跑了。
身後又傳來父親的罵聲。
張老師當了一輩子校長,從來溫文爾雅,最近卻接連破戒罵人。
出了院子,虎子擔心地說:"你彆真把老爺子氣出個好歹,聽他都咳成那樣了!"
三子笑道:"沒事,得給老頭下點猛藥。晚上我就跟他攤牌——隻要他答應戒煙,重新振作起來,我保證從此不再打架。今晚就見分曉!"
虎子豎起大拇指:"這招高!"
那麼,今晚三子要和父親談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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