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屯子都有屯子的“保護神”——往往是那些看起來智商不太高的人。他們平時連自己的生活都打理不明白,可屯子真要遇上什麼大事,他們卻能提前感知,給全屯人預警,護住一方平安。
所以,大夥兒都把這些看似癡傻的人,叫作“屯裡的守護神”。
但屯子裡還有另一種人,也挺神的,叫“半傻”。說他們聰明吧,算不上;說他們傻透腔了吧,也不至於。但他們就是有一樣本事——對誰家要辦紅白喜事,好像總能未卜先知。
比如誰家要娶媳婦嫁閨女,正日子還沒到,他們提前兩三天就上門了。來了也不閒著,主動幫著乾活,專揀那些臟活累活:燒火、抱柴、掃地,反正上不了台麵卻缺人手的活兒,他們都樂意乾。
有些“半傻”還會拿著呱嗒板子,說幾句不太順溜的喜嗑,討個彩頭。主家一般也不會虧待,多多少少會給點賞錢。
喜事如此,白事就更玄了。有時候,老人還沒咽氣呢,他們就悄沒聲地來了,守在院子外頭,等人走了,就進去幫忙搭把手。
有的地方辦喪事要請吹鼓手,他們也能混在裡頭,跟著吹拉兩下,就為掙幾個錢貼補生活。
大家都曉得這些人腦子不靈光,可誰也想不通:他們到底是咋知道東家要辦事、西家要送終的?有人試著問過,可他們那表達能力,說半天你也聽不明白。
這真成了咱們這兒的“未解之謎”。更怪的是,他們有時候連外村的事都能曉得——那年代沒電話沒手機的,他們之間難不成還有什麼秘密的聯係方式?
說到這兒,咱就得講講老五哥家的事了。
那年,老五哥的母親病得挺重,打針吃藥都不見起色。老五哥自己也懂點看事請神,可就像老話說的,“自己的刀,削不了自己的把兒”。
他點上香請了好幾回仙,就是看不出母親到底啥時候走。雖然感覺老太太狀況不太好,吃不下飯,說話也沒力氣,可具體到哪一天、該不該準備後事——他就是看不透。
自家就是乾這行的,也不好意思請彆的出馬仙來看,怕丟麵子。私底下,他跟媳婦悄悄交代:“該準備的還是先備著吧,以防萬一。”
眼瞅著進了臘月二十幾,老太太精神頭好像好了點,還能吃幾口粥,臉色也沒之前那麼難看了。老五哥心裡稍微踏實了些,覺得母親至少能熬過這個年。
過年,在咱們心裡頭可是件大事。它代表團圓、溫暖,也代表又添一歲。要是老人能在年後走,也算是多活了一歲,說起來也好聽些。
老五哥見母親狀況好轉,就想著好好過個年,一家人團聚團圓,就算年後真有什麼,也不留遺憾了。於是照常準備年貨,貼春聯,忙活到臘月二十九。
那天一早,老五哥去東山墳地上墳。本來該在小年之前就去的,讓那邊的親人也早點“置辦年貨”,可家裡事多,老太太又病著,一直拖到臘月二十九才得空。
他帶著黃紙、金銀元寶去燒了紙,磕了頭。可往回走的時候,心裡頭總覺得不踏實,也說不上為啥。
快到家門口時,他遠遠看見一個人影,正扒著板帳子,就是用木頭搭的院牆,朝他家裡張望。
等老五哥看清那人是誰,心裡“咯噔”一下。
他沒作聲,先進屋看了看母親。老太太還安靜地躺在炕上,沒什麼異樣。可老五哥心裡那陣不安,卻越來越重。
他悄悄把媳婦拉到一邊,低聲說:“今晚得留點神,我估摸娘熬不過去了。該準備的都拿出來,彆等到時候抓瞎。”
五嫂一愣:“你看出啥來了?裝老衣服、棺材不都現成的嗎?”
老五哥搖搖頭:“你一會兒趕緊去趟供銷社,扯點白布、黑布,再扯點紅布,紅的少扯點就行。明天就三十了,下午供銷社一關門,得到初六才開。真要臨時缺啥,找人都不方便。”
五嫂見丈夫臉色不對,沒再多問,轉身就往外走。她一直信老五,這麼多年,他沒判斷錯過。
果然,就在臘月二十九下午,老太太情況急轉直下,沒多大功夫,就安詳地走了。終究,沒熬過這個年。
沒辦法,喪事不能拖到年後。大年三十那天,老五哥一家給老人出了殯。他人緣好,屯裡人也都放下自家過年的事,趕來幫忙,送老人最後一程。
這事過去之後,大家都傳:“老五真是神了,老太太看著挺安穩的,他咋就能提前知道要走了呢?”
後來,老五哥才跟大家說了實話。其實他根本看不出母親的生死——每個出馬仙都看不透自家人。那他當時是咋猜到的?
他說,就是因為那天上墳回來,看見屯裡那個“半傻”正扒著板帳子往他家院裡瞅。
咱不是說了嗎?“半傻”對紅白喜事,有種說不清的預知能力。老五哥一見他,心裡就明白了。
說到底啊,這世上解釋不清的事兒太多了。有的是真有其事,有的可能就是巧合。誰又能說得清呢?
喜歡東北那些靈異事請大家收藏:()東北那些靈異事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