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劉遠倒是很樂意帶路上山,他說自己小時候沒少上山,對什麼路線都了如指掌,老趙則是比較抵觸讓未成年人做這種事情。
但在聽到了如果這件事情不處理好的話,會有更多的人遇害時,他的眼神便清明了不少。
因為最開始懷疑有野獸出沒,出勤的警員們都配了槍。
幾人最後還是服從了向傑的安排,越靠近山腳,那股甜膩的腐敗氣息就越發濃烈,幾乎令人作嘔。原本清晰的山路很快消失在過度茂密的植被中。
山林的植被如同血管般在茂密的樹木間遊走。
這不是比喻。靠近了看,那些纏繞在古樹樹乾上、垂落下來的藤蔓和氣根,顏色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近乎淤血的暗紫色,表麵布滿了類似毛細血管的網狀紋路,甚至在一些斷裂處,會滲出粘稠的、散發著甜腥氣的暗紅色汁液。地麵的苔蘚也厚得異常,踩上去軟綿綿的,帶著一種令人不安的彈性,仿佛踩在某種巨大生物的肺葉上。周圍的樹木扭曲盤結,枝椏伸向天空的姿態充滿了痛苦的張力。
“已經到了影響生態的地步了。”向傑看著四周的植被。
葉霖:“我們來得太晚了...不過數據顯示這些味道和液體對於人體沒有什麼危害,不過大多呈酸性。”
“更像是消化液嗎?”向傑嘖了下舌。
遠處密林深處,突然驚起一群飛鳥,它們驚慌地尖叫著衝上天空。然而,這動靜隻持續了短短一瞬。緊接著,那些剛剛飛起的鳥兒,如同被無形的線拉扯住,紛紛無力地垂落下來,砸在厚厚的苔蘚上,發出沉悶的“噗噗”聲。
向傑和葉霖幾乎同時反應了過來,手上出現了武器。
仔細看去,周圍的地麵上,何止是那些剛剛墜落的飛鳥,隨處可見各種小動物的“屍體”——鬆鼠、野兔、甚至一些體型稍大的鳥類。
但它們並非完全靜止。
它們的身體都在機械地、無意識地輕微擺動著,四肢或翅膀偶爾抽搐一下,雙眼一片灰白,沒有任何神采,既看不出生命的活力,也感受不到死亡的沉寂,仿佛被剝奪了“生”與“死”的概念,淪為某種維持著最低限度生理活動的空殼。
“這些……是什麼東西?”老趙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震驚。眼前的景象,比單純的死亡更加令人毛骨悚然。這片山林,不僅在形態上被異化,連其中的生命形態,也正在被某種力量扭曲、剝奪,陷入一種非生非死的可怕狀態。
葉霖的紫色眼眸中數據流快速閃過,她低聲說道:“生命信號極其微弱且混亂,大腦活動近乎停滯,但基礎代謝以極低速率維持。它們……被‘固定’在了某個臨界點上。”
反觀前方的劉遠倒是不顧一切的前行著,這些場景明顯對他沒有起到什麼影響。
“快啊,我們不是要去看看那個洞嗎?”他的眼神裡,透露出某種興奮和期待。
就算是老趙,也已經注意到了他的異樣。
......
遠處的鎮上,除了突然泛起的濃霧,倒是沒有出現什麼其他的異樣。
行走其中的三人幾乎沒有交流。
“鎮上會恢複原樣嗎?”在忐忑中,蘇染問出了這個問題。
“肯定會的,我們就是來解決的。”陳男的語氣令人安心,長久的刑警工作讓他很清楚怎麼和普通民眾打交道。
鎮上的一切都靜悄悄的,這種靜,是一種剝奪了所有生機的死寂。彆說人影,就連平時常見的貓狗都了無蹤跡,仿佛整個鎮子的動物也隨著居民一同“消失”了。這種絕對的寂靜,讓程墨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曾經獨自穿行的那片被饑餓循環統治的恐怖濃霧。記憶中的冰冷、孤立無援和被追逐的恐懼再次泛上心頭,他甚至感覺之前受傷的腰側部位又開始隱隱作痛,那不僅是肉體上的記憶,更是精神上的烙印。
陳男的西比拉係統視野裡,濃霧的成份分析數據不斷滾動,顯示為普通水汽凝聚,但其中混雜著極其微量的、與山林中相似的未知有機分子,濃度正在緩慢上升。他不動聲色地調整了呼吸過濾器的模式。
“先去最早出現症狀的那幾家看看,”程墨打破沉默,指了指蘇染日誌上記錄的幾個靠近後山的地址,“重點檢查他們家裡有沒有留下什麼特彆的東西,或者……痕跡。”
“我看看。”蘇染從身後的挎包拿出另外一個筆記本,鎮上孩子的醫療記錄都在他這裡留檔,“最近的是王君的家裡,鎮上的孩子都叫他強子。”
三人的身影沒入濃霧,朝著鎮子邊緣,那片最先被異常侵蝕的區域走去。霧靄翻湧,仿佛有生命般跟隨著他們的腳步,吞噬著他們的背影。而在他們無法察覺的維度,某種無形的注視,或許正透過這彌漫的霧氣,牢牢地鎖定著他們。
最先到的是強子的家裡,老式居民樓裡房門沒鎖,就這麼留著,客廳裡還罩著之前的剩菜,一切匆忙得就像主人剛才才離開這個房間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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