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來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他什麼都沒有了。
陳男並不知道,葉霖和向傑排除了許多質疑和反對,執意的將他轉為調查局乾員擔上了多大的壓力。
他倒是無所謂,因為可能此後也不會擁有什麼了,他不想擁有什麼,一切都彌補不了心中的空洞。
但直到葉霖上前遞給他一張漆黑的卡片,上麵印著幾行銀色的字跡。
【異常調查局】
【乾員:陳男】
【乾員等級:d】
【乾員編號:】
【行動編號:】
上麵的證件照上的自己穿著筆直的西裝掛著微笑,陳男接過卡片,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他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拍過這種照片。
“按老傳統應該是有你的歡迎會,但現在是戰時狀態,跟我來吧,我帶去做個簡單的培訓。”
向傑聽罷打了個哈欠從懷裡掏出了銀色的五盎司酒壺,“那我得找地方喝點,你們完事兒了來簡報室找我。”
從房間出來葉霖領著陳男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兩邊的牆壁上掛著各種警示標誌。
陳男緊跟其後,行走一片白色的滌綸地毯上,周圍目之所及的一切都是白色,隻有角落的綠植增添了些許生機。
時不時和麵無表情的其他人擦肩而過。
終於來到了一間寬闊的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張巨大的圓桌,上麵擺著台準備好的投影儀。
葉霖指了指圓桌旁的椅子,示意程墨坐下,投影儀亮起,牆壁上顯現出一個全視之眼的標誌。
她坐到屏幕旁翹起腿,陳男率先開口,“剛才你說我們在戰時狀態?什麼意思?”
其他國家不說,至少在國內已經至少30年沒有戰爭的苗頭了,連台灣省回歸都已經過完了四年的紀念日。
“字麵意思,我們在戰爭中,對手不是某個國家。”
“那敵人是?”
隨著葉霖抬起手,輕輕按動一個微型遙控器,投影屏幕上的畫麵開始迅速跳轉。
一張張圖像閃現,無法用常理解釋的生物形態;如同活體般蠕動的黑暗物質;由純粹幾何線條構成、卻在違反物理定律運動的詭異存在;甚至是一些仿佛直接從人類最深層的噩夢中提取出來的、難以名狀的恐怖輪廓……
“和未知的戰爭,無關個人,無關國家,隻關乎所有人類。”葉霖的話在空氣中凝固,陳男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那些怪異生物的圖像上,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些生物超越了人類對生命的所有認知,儘管之前已經對那些異常現象有了些許調查,但現在真相毫不掩飾的直接遞到眼前卻又有些難以接受。
但這話對於他根本沒掀起波瀾,他似乎還在那片悲傷的海中沉溺。
仿佛是看透了陳男的心思,葉霖淡淡地說:“我們每個人都能對你的痛苦感同身受。”
她按下了手中的遙控器,投影儀上的畫麵突然切換,程墨的心猛地一緊,密密麻麻的失蹤者的照片擠成一頁,他記不清到底翻了多少頁,直到夏菁的臉出現,他心中的刺痛才真實起來。
“但為了更多的人,”葉霖的聲音再次響起,將他從瞬間的失神中狠狠拽回,“我必須向你告知,從你同意入職,接過那張卡片的那一刻起,你的生命,就已經不再僅僅屬於你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