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變得熾熱起來，站起身。幻燈片冰冷的光，照亮了她半邊冷靜而堅定的麵孔，另一半則隱在陰影中。
“你，做好了這份覺悟了嗎？”她問道，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回避的力量。
他胸口劇烈起伏著，巨大的痛苦與一種難以言喻的、被這殘酷真相和沉重責任強行注入的力量在體內瘋狂衝撞。
隨著拳頭的死死緊握，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他迎向葉霖的目光，從喉嚨深處擠出兩個字：
“開始吧。”
葉霖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請你起立，陳男。重複我的動作和話語。”她提高音量，身體站得筆直，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
陳男緩緩站起，感覺雙腿有些發軟，但他強迫自己站穩。他學著葉霖的樣子，舉起了右手，緊緊握拳，然後將拳麵抵住了自己的右側太陽穴。“請你起立，陳男，重複我的動作和話。”葉霖提高音量，站直了身體。
程墨緩緩站起，跟著她舉起了右手，握拳抵住了太陽穴。
【我將執行最優的決定，我將為存續不惜代價。】
【我銘記我作為人類的身份，我堅信自己的信念。】兩人的聲音回蕩在這間充滿秘密的房間裡。
【我宣誓，將完全服從深藍綱領的指示，作為乾員行動。】
【忘記就是背叛。】
直到房間沉寂，陳男的耳邊響起了機械的女聲，
【乾員陳男信息錄入成功】
一陣刺痛從指尖傳來，他才發現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塊移動的‘黑斑’，在刺破手指後將血液包裹起來移動進了自己的口袋。
【乾員生物特征登錄成功】
【相關權限已解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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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你的加入調查員陳男】
......
思緒從沉重壓抑的回憶漩渦中掙脫，回到燈火通明的臨時基地走廊。陳男指尖極其輕柔地將那張承載著無限痛楚與溫柔的照片重新收好，仿佛那是易碎的珍寶，鄭重地貼身放置。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吐出，強行將翻騰的心緒按壓下去，重新戴上了冷靜的麵具。
“那讓我們開始下一個工作吧。”他的聲音恢複了平穩，聽不出絲毫之前的崩潰與脆弱，仿佛剛才那個在單向玻璃前幾乎被痛苦撕裂的人是另一個人。
“我喜歡你現在的眼神。”向傑微微笑道。
兩人回到特勤五組的辦公室時，看到的是一幅與外麵緊張肅殺氛圍略有反差的場景。葉霖和程墨並肩坐在一張簡易沙發上，兩人手裡各自捧著一個冒著熱氣的泡麵桶，正低頭吃著。
葉霖聽到動靜，抬起頭，犀利的目光在陳男和向傑身上掃過，隨口問道：“你們去哪兒了？”她的問話很自然，帶著點同事間的隨意。
陳男聞言，略微思索了片刻，臉上浮現出一個有些複雜、但足夠自然的微笑，回答道：“入職培訓。”
向傑則沒接這話茬，他的注意力被程墨手裡的泡麵桶吸引了，鼻子抽動了兩下，眉頭皺起：“酸菜牛肉？你們能不能吃點陽間的東西？這玩意狗都不吃，給我們來一桶。”
葉霖連眼皮都沒抬，慢條斯理地又吸溜了一口麵條，含糊地回應：“……我就好這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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