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槐樹,經過此番劫難,樹乾上的斧痕第二天竟奇跡般地長平了,隻留下一道暗紅色的印記,形狀與春燕脖子上的勒痕一模一樣,大家都是這是春燕的冤魂在守護著這棵樹。
1948年的夏天,鄭州城格外炎熱,悶熱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一般。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雷雨,打破了這份沉悶。豆大的雨點劈裡啪啦地砸在地上,濺起層層水花,街道瞬間變成了一片汪洋。
夜裡子時,雨還在下個不停,拉黃包車的老王頭裹著蓑衣,艱難地在雨中前行。他剛送完一位客人,正準備回家休息。
當他路過東大街時,遠遠地就看到老槐樹下站著一個人。走近一看,竟是一個身著藍布衫的姑娘,在風雨中顯得那麼單薄。
“姑娘,這麼大的雨,快上車,我送你回家。”老王頭停下車子,熱情地招呼道。
姑娘並沒有回應,隻是緩緩地轉過身來。老王頭借著微弱的燈光,看清了姑娘的臉,頓時嚇得臉色慘白,雙腿發軟。
這姑娘的臉毫無血色,慘白如紙,眼睛深陷,黑洞洞的,看不到一絲光亮,舌頭伸在外麵,正是春燕的模樣。
老王頭驚恐萬分轉身就跑,剛轉身腳下就是一滑,差點摔倒。
他連滾帶爬地跑了幾步,突然聽到身後傳來“哢嚓”一聲巨響,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夜空,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劈向老槐樹。
老王頭下意識地回頭望去,隻見無數槐枝如同一雙雙憤怒的手,伸向天空,將一個人緊緊纏住。
待閃電過後,老王頭定睛一看,被槐樹纏住的人竟是當年逼死春燕的保長。
此時的保長,身著黑綢子馬褂,早已被雷電劈得焦黑,麵目全非,手裡還緊緊攥著一塊玉佩。那玉佩,正是他當年強搶春燕的嫁妝。
奇怪的是,保長身邊還躺著一個人,竟是老王頭的同鄉,趙車夫。趙車夫平日裡總愛跟在保長身後,為虎作倀,乾了不少壞事。
此刻,他雖未被雷電擊中,卻已然氣絕身亡,眼睛瞪得滾圓,嘴裡包了一嘴的白色槐花。
雨停後,街坊們紛紛趕來查看。隻見老槐樹被雷電劈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痕,而那裂痕竟隱隱拚成了一個“冤”字。
保長的屍體掛在樹上,任憑眾人如何拉扯,都無法將其取下。三天後,屍體開始腐爛,散發出陣陣惡臭,最終化成了一灘血水,滲進了樹根裡。
那年秋天,老槐樹的葉子落得比往年都要早。每一片飄落的葉子背麵,都布滿了藍幽幽的斑點,密密麻麻,仿佛是無數雙眼睛,在訴說著春燕的冤屈,又像是姑娘傷心的淚痕。
1950年,這一年,解放軍進駐鄭州,給這座古老的城市帶來了新的生機與希望。
東大街的老槐樹,卻依舊散發著一股神秘而詭異的氣息。
一天,兩個年輕的新兵,小李和小馬,來自山東,初來乍到,對鄭州的一切都充滿了好奇。他們趁著休息時間,相約來到東大街遊玩。
兩人走著走著,忽然一陣寒風吹來,凍得他們瑟瑟發抖。小李搓了搓手,哈了口氣,說道:“這鬼天氣,可真冷啊!咱找個地方避避風吧。”
小馬四處張望了一下,指著前方的老槐樹說:“看,那棵樹大,咱們去樹下躲躲風吧。”
於是,兩人來到老槐樹下,靠著樹乾,坐了下來。小馬抬頭看了看樹上乾枯的樹枝,靈機一動,說道:“這樹枝正好可以當柴火燒,咱砍點回去生火,肯定暖和。”
小李猶豫了一下,說道:“這樣不好吧,這樹長這麼大說不定有什麼講究呢。”
小馬滿不在乎地說:“怕什麼,咱是解放軍,還能怕這個?”說著,便從腰間抽出刺刀,開始砍起樹枝來。
小李無奈,隻好在一旁幫忙。就在小馬用力砍樹枝時,突然,刺刀從槍上脫落,如同一道寒光,直飛向小馬的頭頂。
小李見狀,驚恐地大喊:“小心!”然而,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小馬根本來不及躲避。隻聽“噗”的一聲,刺刀直直地紮進了小馬的頭頂,鮮血瞬間染紅了雪地。
小李嚇得癱倒在地,他顫抖著爬到小馬身邊,隻見小馬的眼睛還睜著,充滿了恐懼和不甘。他的嘴裡喃喃自語:“我看到了……一個穿藍布衫的姑娘……”話還沒說完,便斷了氣。
送葬的老兵們得知此事後,紛紛搖頭歎息。有人說,小馬的老家與春燕的山東老家是同一個縣的,或許是沾了同鄉的冤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