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聽到“長沙來的護士”“姓李”時,心突然顫了一下,她外婆也是長沙人。
她聽外婆說過,外婆有個妹妹,她們兩姐妹都是護士。當年外婆的妹妹,去了香港做護士,1939年之後就失聯了。外婆為了尋找妹妹的下落,1943年瞞著家裡人從長沙去香港當護士,戰後才輾轉回了大陸,在廣州嫁給外公,生下媽媽。
可惜外婆並沒有打聽到她妹妹的消息。對了,林夏的外婆就姓李。
“後來呢?日軍走了之後,這棟樓就改成精神病院宿舍了?”陳默問,她聽得很入迷,似乎連膝蓋的疼都忘了。
“嗯,1961年葛量洪醫院把它租下來,改成了護士宿舍,後來又改成了重症精神病人的宿舍。”店員繼續說,“那時候精神病院的條件差,宿舍裡連窗戶都沒有鐵欄,經常有病人逃跑,或者……自殺。1982年的時候,有個病人,四十多歲,總說晚上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話,讓他‘下去陪他們’,有天早上,清潔工發現他趴在院子裡的雜草裡,已經沒氣了,是晚上從三樓跳下來的。他家人來鬨,說他是被‘東西’推下去的,因為他死前一天,還跟護士說‘那個手裡拿著鋼筆,穿白衣服的姑娘又來叫我了’。”
“還有個護士,1988年的時候,晚上值夜班,在二樓的走廊上看見個穿護士服、頭發長到腰即的女人,背對著她。那護士以為是同事,就喊了一聲,結果那個女人轉過頭,才發現她臉上沒有五官,就一個光溜溜的臉皮,向她飄了過來。那護士嚇得尖叫著,往樓下跑,跑的時候還摔斷了腿。聽說那護士後來辭職回大陸了,再也沒有回來過。”
陳默聽得臉色蒼白,後背的冷汗打濕了衣服,攥著可樂瓶沒敢打開。等了會,見店員沉默著,她又忍不住顫著聲追問,“那現在呢?樓裡還有‘東西’嗎?”問完又趕緊往林夏身後縮了縮,眼睛瞟著2號樓的方向。
店員笑了,沒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2號樓黑洞洞的窗戶:“你們剛才在裡麵,沒看見什麼?比如穿白衣服的影子,或者聽見奇怪的聲音?”
陳默的臉更白了,嘴唇動了動想說“沒有”,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林夏想起自己突然關機的手機,還有被拽頭發的感覺,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手機突然就黑了,按什麼都沒反應,還有出來的時候好像有人拽了下我頭發。”
“那就是了。”店員目光又落回2號樓的方向,“那棟樓裡的‘東西’,都不是憑空來的——淪陷時被日軍折磨死的護士、醫生,還有後來精神病院裡想不開自殺的病人,他們心裡有執念,就被困在這兒走不了。”
“尤其是那個姓李的長沙護士,老街坊說,每到下雨天,就能聽見2號樓裡有鋼筆寫字的聲音。”
林夏捏緊手機,外婆說過,她的妹妹就總喜歡係著著紅頭繩,走哪兒都帶著哥哥送的鋼筆。
“對了,”店員突然想起了個事兒,“去年有個老人來這兒,八十多歲了,拄著拐杖,就站在路口看2號樓,看了一下午。我問他找誰,他說找他妹妹,1939年在這兒當護士,後來沒了消息。他說他妹妹總係著紅頭繩,喜歡用鋼筆寫信,還寫信跟他說等戰爭結束了,自己就回長沙。”
說到這兒,店員長歎了口氣,“當時我就猜他說的,可能是那個長沙的女護士。可看他那麼大年紀又顫巍巍的,我哪兒敢跟他說這麼紮心的事。隻能跟他說‘您再找找,說不定您妹妹搬去彆的地方了’,哎~。”
林夏的心跳得更快了,“那個老人……是不是叫李強?”林夏看著店員,遲疑的問出了自己的猜測。
店員愣了一下,點了點頭:“好像是叫這個名字,你認識他?”
林夏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他是我舅公,我外婆的哥哥,我們一直在找他!”
“他現在在哪?”林夏抓住店員的胳膊,急切地問,“您知道他住在哪兒嗎?”
店員搖了搖頭:“他去年來的時候,說他在長沙住,來香港是為了找妹妹的消息。他在這兒待了三天,每天都去2號樓門口站一會兒,再去對麵的般鹹道花園走一圈。第三天下午,他來我這兒買了瓶水,說要回長沙了,還說‘找到了,她就在這兒,等著我帶她回家’,之後就沒再見過他。”
林夏心裡又酸又澀,她掏出手機,想給媽媽打個電話,卻發現手機還是黑屏。陳默趕緊把自己的手機遞過去:“用我的打。”
電話接通的瞬間,林夏聽見媽媽的聲音,眼淚更忍不住了:“媽,我找到舅公的消息了!他去年來香港了,在高街2號這兒,說找到姨婆了!”
電話那頭的媽媽沉默了幾秒,然後傳來壓抑的哭聲:“夏夏,你舅公……上個月已經去世了,他走之前說,已經找到你姨婆了,要帶她回長沙,埋在你外公外婆旁邊。”
林夏愣住了,手裡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陳默扶住她的胳膊,小聲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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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公……上個月走了。”林夏的聲音發顫,眼淚砸在手機屏幕上,“他說他找到姨婆了,要帶她回家。”
店員歎了口氣,拍了拍林夏的肩膀:“彆難過,他應該是了了心願了。那個姓李的護士,等了他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
林夏掛了電話,抹了把眼淚,看向對麵的鹹道花園:“我想去花園裡看看。”
陳默擔心地看著她:“現在還在下雨,而且那地方以前是亂葬崗。”
“沒事,我就去看看。”林夏想看看,舅公是在哪個位置找到她,跟她說“帶她回家”的。
林夏撐著傘,走進般鹹道花園,陳默和店員跟在她後麵。一陣風吹過,林夏抬頭,看見樹影裡似乎有個穿白衣服的影子,手裡攥著支鋼筆,正慢慢往遠處走,影子的發尾係著根紅頭繩,在風裡晃了晃,然後消失了。
“她走了。”店員輕聲說,“跟著你舅公,回家了。”
林夏看著影子消失的方向,點了點頭。她知道,姨婆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哥哥,他們要一起回長沙,回到那個他們一直惦記的家。
第二天早上,林夏和陳默收拾好東西,準備離開香港。雨停了,陽光照在高街上,2號樓的紅磚樓在陽光下顯得沒那麼陰沉了,藤蔓的影子在牆上晃,像是在揮手告彆。
林夏最後看了一眼2號樓,鐵柵欄門上的木牌還在。
“走吧。”陳默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們該去機場了。”
林夏點頭,把手機揣回口袋,轉身往地鐵站走去。
高鐵駛離香港,林夏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的風景。她知道,她的論文裡,“日軍占領時期高街2號樓那欄,終於可以填上內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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