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動一停，李闕衡趕緊回帳篷拿相機，剛舉起來對準月亮，身後突然傳來“沙沙”的腳步聲——像是有人穿著軟底鞋，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走路。李闕衡心裡一緊，猛地轉身，身後空蕩蕩的，隻有風吹著草在晃，連個腳印都沒有。
“誰在那兒？”他喊了一聲，沒人回答。紮西和多吉聽到聲音走了過來，問他怎麼了。李闕衡指著身後的空地：“剛才有人走過來，你們沒聽見腳步聲嗎？”
紮西往四周看了看，搖了搖頭：“沒聽見，也沒看到人。是不是風刮草的聲音？”
李闕衡皺著眉，又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草地。剛才的腳步聲他聽的很清楚，絕對不是風聲。他低頭看了看相機，屏幕上還停留在血月的畫麵，可剛才那陣莫名的腳步聲，卻讓他心裡泛起一陣寒意。
第四天，和年輕人分彆後，李闕衡他們開始往無人區邊緣走。隨著汽車的行進，路麵漸漸平整起來，遠處開始能看到零星的牧人帳篷，空氣裡也多了些牲畜的氣息。和無人區深處的死寂比起來，這點煙火氣讓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中午時分，越野車終於駛上了柏油路，紮西指著前方的藏式村落說：“到了，前麵就是有人住的地方，算是走出無人區了。”李闕衡停下車，回頭往身後望去。那片他走了四天的無人區，此刻在陽光下安靜得像從來沒有過那些奇怪的聲響、消失的人影和死寂的湖麵。要不是相機裡還存著那些素材，他幾乎要以為之前的經曆都是幻覺。
“彆看了，走吧。”多吉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地方的事，記在心裡就好。”
回到城市後，李闕衡把自己關在工作室裡整理這次的素材。剛開始一切都正常，直到翻到在廢棄小屋外錄的音頻，除了敲擊聲和低語，後麵還多了一段極輕的吟唱，調子和紮西念的經文完全不同，他找了好幾個懂藏語、甚至懂古文字的朋友來聽，沒人能分辨出那是哪種語言。
李闕衡還翻出了一段奇怪的視頻。那是在湖邊拍攝的。他清楚地記得，當時湖麵空空的，連自己的影子都沒有，可視頻回放時，屏幕裡的湖麵卻映著清晰的雪山和天空，連岸邊的石頭都看得清清楚楚。更怪的是，湖中心還站著個模糊的人影，穿著深色的衣服，一動不動地對著鏡頭，像是在注視著拍攝者。
他立刻把視頻發給做後期的朋友阿凱。阿凱是業內有名的技術控，什麼樣的特效都見過，半小時後，阿凱的電話直接打了過來，語氣嚴肅：“闕衡，這視頻沒動過手腳吧？”
“絕對沒有，我拍了就導出來了，連剪輯軟件都沒打開過。”李闕衡說。
“那這事就怪了。”阿凱頓了頓，“這人影不像是後期合成的，像素和光影都和原始素材完全匹配，像是拍的時候就有的。你確定拍的時候沒人？”
“我敢肯定，當時湖邊就我們幾個人，誰會往湖裡站？而且那湖看著淺，底下全是淤泥，根本站不住人。”李闕衡握著手機，後背有點發涼。
接下來的幾天，李闕衡總在抖音上刷西藏無人區的相關視頻，想找找有沒有類似的情況。某天晚上，一個標題突然跳進他的視線：“西藏無人區露營，拍到神秘湖中心人影！”發布者叫“野行者阿力”，頭像是個背著登山包的年輕人。
李闕衡點進去一看，心臟猛地一緊。視頻裡的畫麵和他拍的幾乎一模一樣。平靜的湖麵，清晰的倒影，湖中心站著個模糊的人影，連姿勢都差不多。
他立刻給阿力發了私信，把自己拍的視頻片段截了圖發過去，說明自己也遇到了同樣的事。沒過多久，阿力回複了，語氣很激動，“終於有人信我了！我跟朋友說，他們都以為我p圖！”兩人約好第二天下午在一家咖啡館見麵。
阿力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皮膚黝黑，手上全是戶外裝備磨出的繭子。剛坐下，他就麻利的從包裡掏出平板電腦，打開一個文件夾。
“你看，這是去年秋天拍的，當時我們一行四個人，本來想在湖邊拍星空延時，結果拍到了這個。”他指著屏幕裡的人影，“當時我們還以為是眼花了，回放的時候嚇得差點把平板扔了，我們連夜收拾東西往回撤，連帳篷都差點忘了拿。”
“你們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了嗎？比如唱歌或者低語？”李闕衡又問。
阿力眼睛一亮，趕緊點頭：“有！就在拍到人影的那天晚上，我們聽到帳篷外有唱歌的聲音，調子特彆空靈，就是聽不懂詞。我們還錄了音，你聽聽。”他又點開手機裡的錄音文件，一陣輕柔的聲音飄了出來，伴著風聲忽遠忽近。和李闕衡在湖邊聽到的、在音頻裡找到的吟唱，一模一樣。
李闕衡的心跳更快了，他看著阿力：“你想不想再去一次？我們找幾個人，好好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力幾乎沒猶豫就答應了：“想！就是沒人敢跟我一起去。”
兩人當天就在抖音上發布了招募信息，寫明要找有無人區露營經驗、裝備齊全的同伴，還特意標注“非獵奇，非探險，僅為調查異常現象”。沒想到才過一天，就有三個人報名了。
第一個是女攝影師小敏，發來了自己的作品集，裡麵有不少高原拍攝的經驗，還附了張在無人區邊緣紮營的照片。第二個是地質愛好者阿傑，說自己研究高原地質五年了，熟悉無人區的地形，還能攜帶專業的探測設備。第三個自稱“靈異事件收集者”老周，說自己跑過國內外十幾個有傳說的地方，有豐富的應對“異常情況”的經驗。
兩人決定再組織一次探險，邀請幾個有經驗的戶外愛好者同行。在抖音上發布招募信息後，很快有三人報名：一個是女攝影師小敏，一個是地質愛好者阿傑，還有一個自稱“靈異事件收集者”的老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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