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眾人就收拾好營地繼續出發。越野車越往深處走，周圍的雪山越近。到了中午，原本還算晴朗的天空突然暗了下來，一片片雪花從天上飄下來，剛開始還是零星的幾點，沒過多久就變成了鵝毛大雪，打在車窗上“沙沙”響。
紮西看著窗外的雪，臉色變了：“趕緊找地方紮營，暴風雪要來了，再走就來不及了。”多吉也趕緊減速，眼睛盯著路麵，想找個背風的地方。可阿傑卻從後座探過身來，指著地圖：“我們離鏡湖隻有不到二十公裡了，再堅持一會兒就能到，沒必要在半路上紮營。”
“不行。”紮西立刻反對，“高原的暴風雪說來就來，等雪下大了，能見度不足一米，連方向都分不清，會迷路的。”阿傑卻不甘心，還想再爭，可雪花已經越下越密，遠處的雪山已經看不清輪廓了。多吉沒再猶豫，把車開到一處山坳裡，“就在這兒紮營，這裡能擋點風。”
眾人趕緊下車搭帳篷，雪片打在臉上又冷又疼，手指很快就凍得僵硬。剛把帳篷搭好，暴風雪就來了。狂風呼嘯著卷過山穀，帳篷被吹得“呼呼”響，像是隨時會被掀翻。雪粒子打在帳篷布上，發出“劈裡啪啦”的聲音，外麵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能見度不足十米。
五個人擠在最大的一頂帳篷裡，圍著一個小小的取暖爐，聽著外麵的風聲，誰都沒說話。突然，“咚”的一聲，帳篷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接著又是一下，力道還不小，帳篷布都被撞得凹了進去。
阿傑嚇得往旁邊縮了縮，“是什麼？是熊嗎？”紮西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是犛牛，應該是被暴風雪逼得找地方躲風，不小心撞到了帳篷。”他頓了頓，又補充道，“彆出去，待在帳篷裡麵，等雪小了再說。”
暴風雪過後，天已經快亮了。李闕衡拉開帳篷拉鏈，外麵一片雪白，風也小了不少，隻有零星的雪粒還在飄著。他剛想出去，卻猛地頓住了。不遠處的雪地上，有一串奇怪的腳印。
腳印從山穀深處延伸過來，一直到他們的帳篷前，突然就斷了，像是腳印的主人憑空消失了一樣。
更怪的是腳印的形狀。五個腳趾分得很開，輪廓分明，看著像人類的腳印，可尺寸卻大得嚇人，比李闕衡的手掌還寬，估摸著得有人類腳印的三倍大。
“你們快來看！”李闕衡喊了一聲。其他人聽到聲音都走了出來，小敏看到腳印時，下意識地往阿力身後躲了躲，聲音還在發顫：“這是什麼啊？熊的腳印不是這樣的……”
小敏顫抖著說：“這是什麼？”紮西搖頭，“我不知道，但我們必須儘快離開這裡。”
紮西蹲下身，手指輕輕碰了碰腳印邊緣的雪。他皺著眉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是什麼，但這地方不能再待了，我們收拾東西，現在就走。”他的語氣比之前任何時候都嚴肅，眾人趕緊轉身拆帳篷、裝行李，動作比平時快了一倍。
越野車在雪地上開得很慢，直到中午才駛出積雪區。到傍晚時，視線前方出現了一片殘破的石牆。
那是一處廢棄的寺廟遺址。寺廟的屋頂早就沒了，隻剩下半人高的石牆，牆上還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刻痕，像是以前畫的佛像，但大部分已經被風化得看不清了。
紮西把車停在遺址外，沒讓大家下車：“這裡是禁地，以前是藏傳佛教的寺廟，後來毀了，這裡不能隨便進，更不能拍照、碰裡麵的東西。”
“都廢棄這麼久了，哪還有那麼多講究。”老周嘟囔著，偷偷從背包裡拿出相機，趁著紮西和多吉檢查車輛的功夫，快步走到石牆前，對著牆上的符號“哢嚓哢嚓”拍了好幾張。李闕衡想攔，卻沒來的及，隻能看著老周拍完又悄悄把相機塞回懷裡，裝作什麼都沒做的樣子。
當晚他們在寺廟遺址外的空地上紮營，老周一直躲在自己的帳篷裡，不知道在擺弄什麼。到了後半夜，突然從老周的帳篷裡傳來一聲驚叫，劃破了夜空。
李闕衡和阿力最先衝過去，拉開帳篷拉鏈一看，老周正坐在地上，臉色慘白，手指著相機屏幕，聲音都在發抖：“動……它在動！”
眾人湊過去看，屏幕上是老周傍晚拍的寺廟牆壁照片，照片裡的符號原本是靜止的，此刻卻像活過來一樣，線條在慢慢扭曲、變化，原本的圖案漸漸變成了一串沒人認識的文字，還在一點點移動，像是在傳遞什麼信息。
“怎麼會這樣？”阿傑拿出自己的地質錘，緊張地握在手裡，“是相機壞了嗎？”
老周搖搖頭，手還在抖：“沒壞！我剛才回放照片，就看到它開始動了，一直動……”
就在這時，李闕衡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眩暈，眼前的帳篷、眾人的臉都開始模糊，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昏暗的景象。他像是站在寺廟裡麵，周圍有無數人影在走動，都穿著古代的藏袍，手裡拿著經幡，嘴裡念著聽不懂的經文，誦經聲在寺廟裡回蕩，嗡嗡的，震得他耳朵發疼。他想開口喊人，卻發不出聲音，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影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闕衡！闕衡！”有人在拍他的肩膀。李闕衡猛地回過神，發現自己還在老周的帳篷裡，所有人都圍著他，眼神裡滿是驚恐。小敏遞過來一瓶水：“你剛才怎麼了？突然站在那不動，眼睛直勾勾的，喊你也沒反應。”
李闕衡抖著手喝了口水，才緩過勁來：“我剛才好像站在寺廟裡，還看到了很多人，聽到了誦經聲。”他的話讓帳篷裡的氣氛更緊張了，沒人說話，隻有外麵的風聲在“呼呼”地響。
第二天一早，天剛亮，阿力就喊了起來：“老周不見了！”
眾人趕緊跑到老周的帳篷前。帳篷裡空空的，老周的背包、相機都留在裡麵，衣服疊得整整齊齊，就是沒有人。雪地上沒有新的腳印，周圍也看不到任何痕跡，像是老周憑空消失了一樣。
紮西看到這一幕，臉色變得慘白，嘴唇動了動：“他肯定是昨晚又去寺廟裡了……他拍了不該拍的東西，還碰了禁忌，被‘帶走’了。”
“被誰帶走了？”小敏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們要不要報警？”
“報警沒用，這裡沒信號，而且……”紮西頓了頓，眼神裡滿是擔憂，“在這地方，丟了人很難找。我們再試試，他要是還在附近，說不定還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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