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尼爾那番熾熱真誠的“酒後真言”,如同投入湖麵的巨石,在湖人隊內激起了持久而深遠的漣漪。更衣室裡的氣氛明顯回暖,訓練中的溝通也變得順暢了許多。
奧尼爾似乎放下了部分“老大”的架子,更願意在戰術中充當誘餌和支點;而科比,雖然依舊沉默寡言,但至少會在跑出空位後,對傳球的秦銘點頭致意,或在奧尼爾完成一次漂亮掩護後,投去一瞥認可的目光。
然而,秦銘敏銳地察覺到,那層堅冰雖然變薄,卻並未完全消融。科比與奧尼爾,乃至與整個團隊之間,似乎依然隔著一層無形的薄膜。
奧尼爾用熱情和坦誠試圖擁抱所有人,而科比,則習慣性地與世界保持著一段安全的、觀察的距離。這份距離感,源於他內心深處那份極致的、近乎偏執的執著,以及由此而來的、不為人知的孤獨。
秦銘偶爾會因為加練或者研究錄像太晚,乾脆就在訓練館的休息室湊合一夜。一次,他在淩晨四點多被隱約的運球聲驚醒。循聲走去,發現空曠的主場館內,隻有科比一人。
沒有燈光全開,隻有籃筐上方一盞孤燈投下錐形的光暈。科比穿著早已被汗水浸透的訓練服,一遍又一遍地重複著同樣的動作:底線背身接球,晃肩,假動作,翻身的後仰跳投。
他的動作如同精密機械,每一次起跳的高度,後仰的角度,手腕下壓的力度,都力求完美。
“砰…砰…唰…”
“砰…砰…鐺…”
“砰…砰…唰…”
單調的運球聲,籃球與地板的撞擊聲,以及那不時響起的、清脆或不那麼清脆的刷網聲,在巨大的、黑暗的球館裡回蕩,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孤獨。
秦銘沒有打擾,隻是靜靜地站在陰影裡看了很久。他明白,科比的強大,並非全然天賦,而是由這無數個無人見證的淩晨,由這近乎自虐的、對技術細節的偏執追求所鑄造。他的世界裡,仿佛隻剩下他和那個籃筐,以及腦海中那個“完美”的標準。這種極致的專注,讓他強大,也讓他隔絕。
一次隊內對抗賽,秦銘在一次快攻中,看到了更好的機會,將球傳給了位置稍差但完全空位的德文·喬治,後者輕鬆上籃得分。這是一個合理的、團隊至上的選擇。
回合結束後,科比卻罕見地主動走到秦銘身邊,眉頭微蹙:“剛才那個球,如果你自己攻,造犯規的幾率超過70。或者,你可以等一下,我就在你側後方,我有更好的投籃角度。”
秦銘愣了一下,解釋道:“我看到德文完全空了,覺得那樣更穩妥……”
“穩妥?”科比打斷他,眼神銳利,“在季後賽,在最後時刻,沒有‘穩妥’,隻有‘把握’。你必須相信你自己,或者……”他頓了頓,似乎想說什麼,但最終還是咽了回去,隻是留下一句,“……做出最有可能直接得分的選擇。”
他轉身跑開,繼續投入防守。秦銘看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在科比的世界裡,籃球是一場極簡的數學題,最優解永遠是最直接、最高效的得分方式,容不得半點“人情世故”或所謂的“合理”分配。
這種純粹到近乎冷酷的籃球哲學,讓他無法理解有時為何要選擇“第二好”的選項,也讓他顯得與更講究人情和團隊的環境格格不入。
勝利的夜晚,更衣室裡總是充滿歡聲笑語。奧尼爾是當然的焦點,他的大嗓門和誇張的表演總能吸引大部分注意力。佩頓在一旁添油加醋,馬龍微笑著看著年輕人打鬨,其他隊員也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
而科比,通常隻是安靜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戴著耳機,進行著賽後的恢複性拉伸,或者專注地看著比賽錄像剪輯。他與周圍的喧囂仿佛處於兩個平行世界。偶爾有記者或者隊友試圖與他交流,他也隻是簡短回應,很少主動融入。
他不是傲慢,秦銘能感覺到,那隻是一種習慣性的沉浸和自我保護。他的精神似乎永遠停留在那個如何變得更強、如何擊敗下一個對手的頻道上。這種時刻保持的“戰鬥狀態”,讓他無法像奧尼爾那樣輕易地放鬆和融入集體。
秦銘嘗試過幾次在訓練後邀請科比一起去吃點什麼,或者隻是聊聊籃球以外的話題,但大多被科比以“還有訓練”或“要看錄像”為由婉拒。唯一一次,秦銘在更衣室隻剩下他們兩人時,鼓起勇氣問了一句:“科比,你不覺得……有時候一個人會很悶嗎?”
科比當時正在係鞋帶,動作停頓了一下,他沒有看秦銘,隻是淡淡地反問:“當你心裡有必須達到的目標時,還會覺得悶嗎?”
這句話讓秦銘怔在原地。他忽然有些明白了。科比的孤獨,並非是他渴望陪伴而不得,而是他主動選擇了一條人跡罕至的、通往極致的道路。
他將所有的情感和精力都傾注在了籃球這項事業上,對外界的喧囂、人際的複雜,他選擇性地屏蔽了。他的世界裡,籃球是唯一的坐標,勝利是唯一的方向。這份極致的專注與執著,注定了他要與某種程度的孤獨為伴。
他就像一座孤高的雪山,令人仰望,也令人難以靠近。奧尼爾試圖用熱情融化山腳的冰雪,而秦銘此刻意識到,或許真正需要做的,不是試圖改變這座山,而是去理解它形成的機理,欣賞它獨特的風景,然後,找到一種能與它共鳴的方式。
理解了這份執著與孤獨,秦銘對於如何真正地“黏合”ok組合,有了更深層次的想法。這不僅僅是調解矛盾,更是要在這兩種截然不同的籃球哲學和性格之間,架起一座溝通的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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