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怒吼一聲，躍至高台殘柱，雙臂張開，雷獸仰天長嘯。頭頂空氣開始扭曲，電光在雲層中跳躍，劈啪作響。
“準備！”他大喝。
夜無痕掙紮著起身，左手按住劍柄，儘管右臂已幾乎無法抬起。
林婉兒抱住焰狐脖頸，將它拉到身後：“彆出去！太危險！”
黑霧越來越近，已有幾縷繞過光幕側翼，直撲林婉兒小腿。她猛地後撤，可還是慢了一瞬——
夜無痕橫身擋在她前麵，左臂揮劍格擋，寒氣凝成薄刃斬斷霧流。但有一絲漏網之物擦過他的手腕，皮膚瞬間發黑，痛得他悶哼一聲，膝蓋一軟，跪倒在地。
“夜無痕！”雲璃疾步衝上前，一把扶住他肩膀。
他咬牙搖頭：“快……讓雷鳴動手！”
雷鳴雙眼赤紅，體內雷力催至極限。隨著一聲炸雷，粗壯閃電自天而降，正中平台中央。整片區域被照得通亮，黑霧在強光中扭曲、潰散，最終縮回裂縫深處。
光幕終於熄滅。
靈蝶從空中墜落，雲璃伸手接住，捧在掌心。六環徹底黯淡，翅膀上的裂痕更深，隻有極其微弱的起伏，證明它還活著。
她低頭看著它，手指輕輕撫過翅麵。
雷鳴從高處跳下，喘著粗氣，腿一軟差點摔倒，被林婉兒及時扶住。
四人靜默地待在原地，誰也沒有說話。
夜無痕靠牆坐著，兩條手臂都被包紮，臉色比之前更差。林婉兒蹲在他旁邊，時不時看他一眼，又低頭檢查自己的靴子——邊緣已被腐蝕出幾個小洞。
雲璃仍跪在地上，掌心托著靈蝶。她的指節因用力而發白，指甲縫裡滲出血絲，不知是何時劃破的。
前方階梯依舊幽深，黑暗濃得化不開。可就在那最深處，似乎有什麼東西輕輕晃動了一下，像是一盞燈，在無人注視時悄然亮起。
雲璃抬起頭。
她看見了。
那不是光，也不是影。
是一個輪廓，靜靜立在階梯儘頭，背對著他們，披著長袍，右手抬起，指尖懸著一顆暗紅色的核心，正在緩慢旋轉。
核心表麵浮現出一張臉——痛苦、扭曲，卻又熟悉。
是之前在門上浮現的畫麵裡，被抽取生命力的幻獸之一。
它的眼睛忽然睜開，直直望向這邊。
雲璃的手指猛地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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