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鳴的電弧剛在空中炸開，前方數隻蜥形怪同時抬頭，口器張開，黑液如箭雨般噴射而出。
雲璃瞳孔一縮，左手猛地向後一招。晨曦靈蝶雙翅急振，殘餘光能瞬間彙聚，在四人頭頂撐起半球形光盾。毒液撞上光膜，發出刺耳的“嗤”聲，邊緣迅速泛黑、剝落，像是被無形之口啃噬。她咬牙維持靈力輸出，掌心發燙，契約的灼痛自肩頭蔓延。
夜無痕低吼一聲，雙臂前推，寒氣自腳下爆發。三麵冰牆拔地而起，橫在前方與左右側翼。黑液砸在冰麵上，騰起陣陣白煙，冰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薄、龜裂。他腳跟蹬地，死死撐住，額角青筋跳動，冷汗順著鬢角滑下。
“頂不住！”雷鳴伏低身子，避開一滴斜落的毒液。那液體擊中身後石地，竟如活物般蠕動著鑽入縫隙，留下一道焦黑痕跡。
林婉兒抱著炎狐貼牆後退，靴底踩到一處濕痕，皮革瞬間冒煙。她驚叫一聲，急忙躍開，袖口已被腐蝕出幾個小洞。炎狐喉嚨裡滾出低鳴，尾巴繃直，鼻尖翕動，顯然也被那氣味刺激得不安。
“彆讓它們落地！”雲璃聲音繃緊，“毒液會滲進地麵！”
話音未落，空中又是一輪黑液傾瀉。這一次數量更多，覆蓋範圍更廣。光盾劇烈震顫，中央已出現蛛網狀裂紋。夜無痕怒喝一聲，將冰牆向前猛推半尺，硬生生在毒雨下擠出一塊凹陷的掩體。四人背靠背蹲下，空間逼仄，呼吸交錯。
雷鳴忽然悶哼，右手猛地按住左腕。一縷黑絲擦過他的皮膚，留下細長焦痕，血肉正以緩慢卻清晰的速度變黑。他咬牙抽出雷杖，用杖尖引下一縷電弧，打在傷口周圍。皮肉抽搐，麻木感暫時壓下疼痛，但他臉色已有些發白。
“這東西……不怕雷。”他喘著氣，“反而越打越散。”
林婉兒抬頭，見一串毒液正朝她麵門落下，立刻指揮炎狐噴出火焰。火舌卷出，迎上黑液，卻不料那些液體竟如觸手般纏繞上來，將火焰包裹、吞噬。火勢驟減，反被壓製成一團暗紅火星，隨即熄滅。
“它吃火？”她聲音發顫。
雲璃目光一閃，迅速記下這一幕。她盯著光盾外不斷墜落的黑液，腦中飛轉——畏光？不懼熱？不受雷激？這些液體像是有意識地尋找破綻，專挑防禦薄弱處衝擊。
“夜無痕！”她突然開口，“冰牆再往前壓一點，逼它們調整角度！”
夜無痕沒答話，隻是猛然發力，冰障再次前移寸許。前方蜥形怪群果然動作一滯，噴射軌跡被迫抬高。幾滴毒液掠過眾人頭頂，落在後方通道，嘶嘶作響。
就在這空檔，雲璃抬手召回晨曦靈蝶。幻獸輕盈落在她肩頭，翅膀微合，體內光流斷續閃爍。她閉眼一瞬，借契約感應快速梳理戰況：光盾即將崩潰，冰障難以為繼，火焰無效，雷擊反促分裂——唯有光能尚能短暫壓製。
可靈蝶的能量已近枯竭。
“不能再耗了。”她睜開眼，聲音低卻清晰，“我們必須打斷它們的節奏，否則等它們形成包圍，連退路都沒有。”
雷鳴抹了把臉上的汗，手腕還在隱隱作痛：“怎麼斷？它們現在根本不給我們靠近的機會。”
林婉兒抱緊炎狐，聲音發緊：“我剛才看到，每次它們噴完一輪，口器閉合時會有短暫停頓……是不是那時候最弱？”
雲璃眼神一凝。她回想剛才的畫麵——黑液噴射後，那些口器確實會微微收縮，像是需要重新凝聚。而這期間，首領並未立即下令第二波攻擊。
“不是最弱。”她搖頭，“是再生過程。它們在補充。”
夜無痕側目看她：“你是說，這黑液……是它們身體的一部分？”
“不止是部分。”雲璃盯著遠處那隻體型龐大的首領，“更像是某種共生體。它們能操控它，但它也有自己的活性。所以火和雷都傷不了它，反而可能刺激它變異。”
雷鳴聽得心頭一沉：“那就是說，我們打得越狠，它越強？”
“目前看來如此。”雲璃握緊光劍，劍身殘留的黑血已被她抹去，但金屬表麵已出現細微蝕痕。她低頭看了眼靈蝶，輕聲道：“你還剩多少光能？”
晨曦靈蝶輕輕震動雙翅，傳遞回一段微弱波動——不足以支撐第三次共振，強行使用會導致幻獸陷入休眠。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目光沉定。
“換打法。”她說，“我們不攻怪物，改攻毒液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