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貓的爪子搭上雲璃的手背,指尖微微蜷起,像是抓住了最後一絲暖意。雲璃沒有動,隻是將掌心的光流緩緩注入它的體內。晨曦靈蝶在它頭頂盤旋一圈,翅膀輕顫,灑下的光點如細雨般滲入那乾瘦的皮毛。
女子跪坐在地,雙手捂住嘴,肩膀不停抖動。孩子終於有了呼吸的節奏,微弱卻穩定。
廣場邊緣傳來鐘聲,三長兩短,低沉而清晰,在廢墟間回蕩。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通道,銀紋長袍的老者緩步走來,身後四名衛士手持城邦旗幟,旗麵雖有破損,但紋章依舊鮮明。他走到石台前,深深彎下腰,聲音沙啞:“諸位禦獸師,我代表星落城全體百姓,向你們致以最深的謝意。”
雲璃輕輕把小貓交還到女子懷裡,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塵土。她的動作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這片剛恢複平靜的土地。
“我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她說。
老者直起身,目光掃過四人。夜無痕站在一旁,手指搭在劍柄上,神情冷淡。雷鳴撓了撓後腦,咧嘴笑了笑,沒說話。林婉兒抱著小幻獸,眼睛有點發紅。
“該做的事,也得有人去做。”老者從袖中取出四枚徽章,通體銀白,中央鑲嵌著一顆流轉微光的晶石,“這是‘城邦英雄’之證。凡持此章者,可在星落城自由通行,終身免繳稅賦,危急時刻可調動城防幻獸支援。”
他親自上前,一枚一枚為他們佩戴。輪到夜無痕時,那人微微側身,似乎想避開,卻被雲璃輕輕按住肩膀。徽章貼上胸口的瞬間,晶石微微一亮,像是回應某種契約。
四周爆發出歡呼聲。幾個孩子從人群中跑出,手裡攥著彩帶和花瓣,一邊跳一邊往空中拋灑。一位老人拄著拐杖走到台前,顫巍巍地鞠了一躬,又默默退開。
“這太重了。”林婉兒低頭看著胸前的徽章,聲音輕了些,“我們……隻是趕上了。”
“不是趕上。”老者搖頭,“是你們擋在了前麵。若非你們打斷召喚儀式,裂縫中的東西一旦完全現身,整座城都會被吞噬。”
他抬手示意,兩名侍從抬著四隻玉匣走上石台。匣身由整塊寒玉雕成,表麵刻著古老的封印紋路。
“這不是酬勞。”老者打開第一隻匣子,裡麵靜靜躺著一株靈草,莖乾透明,葉片上浮著七色光暈,仿佛將星光揉進了脈絡,“這是‘七星曜華’,百年僅開一次花,能助光屬性幻獸突破瓶頸。”
雲璃低頭看向肩頭的晨曦靈蝶。它輕輕扇動翅膀,觸須微微前傾,像是在感應那股氣息。她伸手取出靈草,入手溫潤,仿佛握著一團流動的晨光。
第二隻匣子開啟,是一卷冰藍色的古卷,封麵上寫著“玄霜九變”四個字,筆鋒淩厲如劍痕。老者看向夜無痕:“此卷記載冰係劍意最高境界,曾為玄冰帝國皇室秘藏,後流落至此。如今物歸其主。”
夜無痕沉默片刻,伸手接過。卷軸入手冰涼,但他沒有多看一眼,直接收入懷中。
第三隻匣子是雷紋護腕,黑鐵質地,內嵌三顆雷核晶粒。雷鳴接過時咧嘴笑了:“正好換了我這破皮套。”
最後一枚是火心符種,形如赤色種子,置於特製符囊之中。“此物可融入炎狐體內,使其自行孕育高階符籙。”老者解釋,“無需再依賴外部符紙。”
林婉兒小心翼翼接過,放在掌心看了很久,才輕輕收進腰包。
“這些東西……”雷鳴撓頭,“真給我們?”
“不是給。”老者正色道,“是托付。你們救了星落城,也讓我們看到,禦獸師真正的意義不在力量,而在守護。”
人群再次沸騰。有人開始自發清理廢墟,有人搬來殘存的桌椅,在廣場一角擺起簡陋的茶席。一位少女捧著一碗清水走上台,遞給雲璃。水麵上漂著一片乾淨的花瓣。
她喝了一口,道了聲謝。
夕陽斜照,灑在斷牆與瓦礫之間。幾隻受傷的鳥獸被安置在臨時搭起的棚子裡,晨曦靈蝶飛去繞了一圈,回來時翅尖沾了些許草屑。
“累了吧?”林婉兒打了個哈欠,小幻獸在她懷裡翻了個身,尾巴卷住她手腕。
“還好。”雲璃活動了下手腕,指尖還有些發麻,那是長時間引導靈力後的餘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