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沙卷著碎石掠過岩壁，遠處那道黑影尚未逼近，雲璃已將目光從新出現的輪廓上收回。她手指微動，晨曦靈蝶雙翼輕顫，最後一絲光能在它周身流轉，卻已無法再支撐一次完整釋放。
“不戀戰。”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卻清晰傳入每個人耳中，“右翼有裂口，雷鳴開路，林婉兒掩護，夜無痕斷後。”
雷鳴沒有多問，右腿猛然發力，雷勁自足底炸開，地麵瞬間龜裂。他雙拳砸地，一道粗壯電弧順著裂縫奔湧而出，轟在右側岩壁下方。碎石翻飛，原本被符陣封鎖的狹窄通道被硬生生撕開一道缺口。
林婉兒立刻抽出兩張爆炎符，靈力注入，赤紅火光在她掌心躍動。她抬手一揚，符紙化作兩團烈焰流星，精準落在敵陣右前方。火焰撞擊地麵，掀起濃煙與熱浪，逼得幾名正欲合圍的黑衣人後退數步。
“走！”雲璃低喝。
五彩靈龍鳳振翅升空，爪中抓起一隻小型風獸，貼著岩頂疾掠而去。雲璃緊隨其後，身形一閃便衝入新開辟的通道。林婉兒緊跟著躍入，腳步未穩便回頭望了一眼——夜無痕站在原地，劍尖點地，左肩滲出的血跡已浸透半邊衣料。
“你還撐得住？”她問。
“能撐。”他抬頭，眼神冷而穩，“你們先走，我拖住他們。”
話音未落，他劍鋒一挑，冰氣自刃尖噴湧而出，在空中凝成三道半月形冰刃，呈扇麵射出。兩名追擊的敵人被正麵擊中，動作遲滯，腳下地麵迅速結霜蔓延。他又橫劍一掃，寒氣如幕，短暫封住了通道入口。
雲璃沒有停下，但她腳步微微一頓，指尖在契約印記上輕輕一按——晨曦靈蝶發出一聲極輕的鳴響，隨即化作一道微光，沒入她掌心。它已無力再戰，必須回契約空間休養。
“龍鳳，帶上小風，監控後方。”她下令。
五彩靈龍鳳低鳴回應，旋即拉升高度，隱入上方風沙之中。
隊伍穿出峽穀狹道，前方是一片荒漠與山脊交界的古道，地勢略高，視野開闊。雲璃回頭看了一眼，伏擊戰場已被拋在身後，但敵方並未徹底潰散，仍有零星人影在煙塵中移動，似乎正在重組。
“他們還會追。”雷鳴喘著氣說，額角汗水混著沙粒滑下，“剛才那一擊耗得太多。”
“我知道。”雲璃站定，目光掃過三人，“但我們不能停。他們等的是主力彙合，我們等的是搶先一步。誰先到位，誰就掌握主動。”
林婉兒低頭看著手中火囊，火焰微弱跳動，像是隨時會熄。“可我們現在這樣……還能打嗎？”
“不是為了打。”雲璃轉過身，直視她，“是為了趕路。隻要我們還在前進，他們就不敢輕易調動主力。我們的存在本身，就是牽製。”
雷鳴咧了咧嘴，抹去嘴角血漬：“說得對。哪怕爬，也得往前爬。”
夜無痕走到隊伍中央，將長劍插入地麵支撐身體。他臉色發白，呼吸略顯沉重，但語氣沒有半分動搖：“那就繼續。”
雲璃點頭，迅速調整隊形。“雁形陣，雷鳴前導，林婉兒左翼，夜無痕右後，我居中協調。保持間距，注意腳下地形，避免陷入埋伏坑。”
四人重新列陣，踏著殘沙前行。
風漸大，吹動衣角獵獵作響。古道兩側是斷裂的岩層，像是遠古巨獸啃咬過的痕跡。五彩靈龍鳳在高空盤旋，每隔片刻便投下一縷微光，提示後方無異常接近。
走了約莫一刻鐘，雷鳴忽然抬手示意停步。他蹲下身，手掌貼地片刻，眉頭皺起：“地麵有震動，頻率很輕，但持續不斷。”
“不是追兵。”雲璃閉眼感知片刻，“是大型幻獸群行進的節奏，至少三十裡外。”
“主力部隊？”林婉兒握緊火囊。
“方向沒錯。”夜無痕盯著遠處隱約可見的峽穀輪廓，“他們在按原計劃推進。”
雲璃睜開眼：“那就說明，我們還有時間。但他們一旦發現先鋒覆滅，必定加快速度。我們必須趕在他們進入伏擊區前抵達攔截點。”
“可我們現在的狀態……”林婉兒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雲璃看向她，“休息的確需要，但現在不是時候。等突破下一個關卡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