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體征平穩，能量波動與精靈特征吻合，沒有任何外置或植入物的能量信號，沒有檢測到已知的神經控製毒素或寄生蟲，甚至連精神層麵的掃描由陰影法師謹慎進行）也隻顯示出遭受囚禁後的虛弱、恐懼與重獲自由的喜悅，沒有發現被強行篡改記憶或植入意識的痕跡。
“檢查完畢，”陰影法師對k437和艾薇兒搖了搖頭，“未發現異常。他們的精神和身體狀態，與長期囚禁但未受虐待的情況相符。”
連最精密的奧術檢測都無法發現問題？
艾薇兒看著懷中瑟瑟發抖、依賴著自己的妹妹，又看了看雖然虛弱但眼神依舊清澈堅定的舅舅，心中那點疑慮漸漸被重逢的喜悅和同情壓過。“也許……也許是a0過於自信，或者她的注意力都在其他方麵，忽略了這裡？”
k437沉默著。他的邏輯核心無法接受這個解釋。a0的每一步都充滿算計，如此明顯的漏洞，絕不可能是疏忽。
但眼下，沒有證據，也沒有時間深究。
“此地不宜久留。”k437最終說道，“按原計劃撤離。”
小隊護衛著艾莉絲和萊戈拉斯，沿著來路快速返回。撤離過程同樣順利得令人不安，偶爾遇到的零散守衛仿佛隻是程序化地阻攔一下，便被輕易清除。格羅姆酋長在正麵發動的佯攻也報告說遭遇的抵抗強度低於預期，似乎堡壘的防禦重心並不在此。
當他們安全撤出堡壘範圍，與接應部隊彙合時，所有人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鑰匙”，就這麼輕易地到手了？
堡壘一號基地，指揮中心。
a0麵前的全息屏幕上，正以多個角度回放著潛入小隊救走艾莉絲和萊戈拉斯的全過程。她的臉上沒有任何計劃被破壞的惱怒，反而帶著一種近乎愉悅的、欣賞作品般的表情。
“很好……‘載體’已成功投放。”她輕聲自語，指尖劃過屏幕上艾莉絲和萊戈拉斯被攙扶著的畫麵，“最新的‘幽靈’係列生物芯片與腦機接口，完美融合於他們的神經組織和能量脈絡之中，不主動激活，任何現有探測手段都無法察覺。連他們自己，都不會意識到自己已經成為了一座……行走的‘坐標’與‘武器’。”
她調出了兩個複雜的控製界麵，上麵顯示著艾莉絲和萊戈拉斯的實時生理數據與能量讀數，在界麵的最深處，有兩個極其隱蔽的、處於休眠狀態的指令觸發器。
“就讓你們……暫時享受一下重逢的喜悅吧。”a0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當你們的意誌最鬆懈，當聯軍的力量最集中的時刻……才是‘鑰匙’真正轉動，打開毀滅之門的瞬間。”
她看向旁邊另一個屏幕，上麵顯示著吉爾吉特在冥想艙中靜坐的身影。
“最終舞台已經搭好，演員也已就位。是時候……上演這出盛大的終幕了。”
聯軍前進基地。
艾莉絲和萊戈拉斯的回歸，引起了巨大的轟動。尤其是艾莉絲，作為晨曦之淚的原主人，她的歸來被視為一個極其重要的吉兆，她那柔弱可憐的模樣更是激起了眾多精靈的保護欲和對海克斯更深的仇恨。
經過精靈醫師和德魯伊的仔細檢查和調理，兩人的身體狀況很快穩定下來。他們講述的被囚經曆與檢測結果一致——囚禁、研究，但無虐待。這似乎佐證了a0可能因傲慢或戰略重心轉移而犯下錯誤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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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k437心中的疑慮始終未能消除。他幾乎動用了所有可用的算力，反複分析著營救過程的每一個細節，以及艾莉絲和萊戈拉斯歸來後的所有言行數據。
“邏輯悖論無法消除。”他在一次僅有艾拉女王、梅特裡爾、格羅姆和艾薇兒參加的最高層會議上，再次提出警告，“a0的行為模式與此次事件結果，存在根本性衝突。建議對艾莉絲與萊戈拉斯，進行……隔離觀察，並啟動最高級彆的、持續性的隱秘監控。”
“k437！”艾薇兒有些激動地反駁，“我知道你謹慎，但他們是我的親人！他們經曆了那麼多苦難，剛剛脫離虎口，我們怎麼能像對待犯人一樣對待他們？所有的檢查都顯示他們很正常！”
萊戈拉斯也麵露不悅：“k437，我理解你的擔憂。但我和艾莉絲可以用精靈的榮譽起誓，我們的意誌屬於自己，絕沒有背叛同胞！”
艾拉女王看著情緒激動的女兒和麵露不忿的弟弟，又看了看沉默但堅持的k437，陷入了兩難。於私，她渴望相信弟弟和女兒安然無恙；於公，作為女王，她不能忽視k437這基於冷酷邏輯的警告。
梅特裡爾大法師沉吟道：“或許……我們可以采取一個折中的方案。不進行公開的隔離，但暗中加強對他們所在區域的能量監控和人員護衛，同時……由我親自布置一個極其隱秘的‘靈魂共鳴法陣’，長期監測他們意識海的最深處是否有異樣波動。這需要他們的配合，但不會引起他們的不適和反感。”
格羅姆撓了撓他的大光頭：“俺覺得k437說得有道理，小心駛得萬年船。不過直接關起來也確實傷感情。法師老頭兒的辦法聽起來不錯。”
最終，方案確定。對外，艾莉絲和萊戈拉斯是英雄般歸來的受難者，受到最高規格的禮遇和照顧。對內，他們處於一個由奧術、自然魔法和k437的監測網絡構成的、無形的“觀察區”中。
艾莉絲似乎完全沉浸在回歸族群的喜悅和安全中，她粘著艾薇兒，對精靈們的好奇和關懷報以甜美而略帶羞澀的笑容。萊戈拉斯則很快重新投入到軍事事務中，以其豐富的經驗和堅定的意誌，在整編部隊、提振士氣方麵發揮了積極作用。
一切看起來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鑰匙”已經找回，聯軍士氣大振，最終的“斬首行動”計劃也在緊鑼密鼓地完善。
隻有k437，他那猩紅的傳感器，偶爾會長時間地停留在看似無憂無慮的艾莉絲身上，或是在與萊戈拉斯討論戰術時，捕捉到對方眼底那一閃而逝的、與其整體情緒似乎略有脫節的、極其細微的冰冷計算光芒。
是錯覺？還是……那隱藏在完美偽裝下的致命毒牙，已經開始悄然顯露？
希望與危機，如同交織的藤蔓，在聯軍的心臟地帶，悄然生長。而遠方的海克斯堡壘，依舊沉默著，仿佛一頭蟄伏的巨獸，耐心等待著獵物自己走入最終的獵場。
第三卷，第九十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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