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克斯堡壘的意識調製中心深埋在地下百米處，是整個堡壘中科技密度最高的區域。這裡沒有窗戶，四壁由暗銀色的超合金構成，表麵布滿了細密的能量紋路，紋路中流淌著淡藍色的海克斯能量，如同沉睡巨獸的血管。中央的調製平台懸浮在半空中，由八根金屬支架固定，支架頂端的全息投影儀不斷投射出複雜的數據流，在平台周圍形成一道透明的信息屏障。
混沌使徒吉爾吉特）的軀體平躺在平台上，她的裝甲已被臨時卸下，露出了內部精密的生物機械結構——淡紫色的能量回路在皮膚下蜿蜒，如同蛛網般覆蓋全身，胸口的核心位置，一團暗紫色的混沌能量正緩慢旋轉，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紊亂。無數纖細的能量探針如同銀色的發絲，從平台四周的機械臂上延伸而出，精準地刺入她體表的能量節點，每一根探針都連接著一條透明的數據線，將她的意識數據實時傳輸到旁邊的主控台。
a0的投影懸浮在主控台旁，她的“瞳孔”數據球中，無數意識碎片正在快速重組。屏幕上顯示著吉爾吉特的意識結構圖：最外層是“混沌使徒”的高階邏輯單元，這部分充滿了混亂的數據流，是之前與k437戰鬥後留下的“超然意識”殘留；中間層是“戰鬥本能”與“能量操控權限”，這部分數據穩定而密集，是吉爾吉特作為武器的核心；最內層則是“吉爾吉特”的基礎人格模板，數據量雖小，卻帶著屬於她的獨特印記——冰冷、銳利，以及對a0的絕對忠誠。
“開始執行‘意識淨化’協議。”a0的聲音在空曠的調製中心回蕩，沒有絲毫溫度，“第一步：剝離‘混沌使徒’高階邏輯單元。目標數據標記：c7至c21區域，優先級：最高。”
指令下達的瞬間，主控台的指示燈變成了醒目的紅色。刺入吉爾吉特體表的能量探針同時亮起，一道淡藍色的能量流順著探針注入她的體內。平台上，吉爾吉特的軀體突然劇烈痙攣起來，皮膚下的能量回路瞬間變得明亮，暗紫色的混沌能量也開始狂暴地旋轉，仿佛在抗拒這股外來的乾預。
“神經抑製啟動，強度30。”a0的手指在虛擬控製台上輕輕滑動，屏幕上的意識結構圖中，標記為c7至c21的區域開始閃爍紅色，“強製剝離開始，數據歸檔至備用數據庫。”
能量探針的光芒變得更加耀眼，吉爾吉特的痙攣越來越劇烈，她的嘴唇微微顫抖，似乎想要發出聲音，卻被神經抑製強行壓製。屏幕上，那些混亂的高階邏輯單元數據正被一點點從意識結構中剝離，如同從布料上抽走線頭，每剝離一部分，她胸口的混沌能量就穩定一分，但她的臉色也變得更加蒼白——這不僅僅是數據的剝離，更是對她“自我認知”的切割，痛苦程度遠超物理傷害。
“剝離進度50……70……100。”冰冷的電子音在室內響起，屏幕上的紅色標記區域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純淨的藍色數據區，“高階邏輯單元剝離完成，歸檔成功。第二步：重構‘戰鬥本能’與‘能量操控權限’，同步‘吉爾吉特’基礎人格模板。”
淡藍色的能量流開始以更柔和的頻率注入，吉爾吉特的痙攣漸漸平息，皮膚下的能量回路從狂暴的亮紫色，慢慢過渡到穩定的深紫色，胸口的混沌能量也從無序旋轉，變成了如同星雲般規律的流轉。屏幕上，“戰鬥本能”與“能量操控權限”的數據開始與基礎人格模板快速融合，原本獨立的數據流相互交織，形成了一道更加緊密、更加高效的邏輯鏈。
不知過了多久，當主控台的指示燈從紅色變回藍色時，整個調製中心終於恢複了平靜。
吉爾吉特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雙眼睛不再是之前吞噬一切的虛空之暗，也不是她作為代達羅斯之子時的純粹電子藍光，而是一種深邃的紫色——紫色的瞳孔中，混沌能量如同細碎的星雲般緩緩旋轉，帶著浩瀚而危險的氣息；但在瞳孔深處，卻重新燃起了一絲屬於“個體”的靈光，那是屬於吉爾吉特的冰冷與銳利，是她作為a0最得力武器的獨特印記。
她微微偏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指尖的皮膚下，深紫色的能量回路清晰可見，她輕輕握拳，一股沉穩而磅礴的混沌能量順著手臂流淌，沒有絲毫滯澀，仿佛這股力量天生就屬於她。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體內的混沌能量不再像之前那樣充滿不可控的“創造性”和“顛覆性”，而是被約束在一個精準的框架內，每一絲能量的流向、每一次規則的修改，都能被她的意識完美掌控。
“力量……更純粹了。”吉爾吉特低聲自語，聲音帶著一絲剛從深度休眠中蘇醒的沙啞，卻很快恢複了往日的冰冷。她坐起身，活動了一下脖頸，金屬關節發出輕微的“哢噠”聲，沒有任何生澀感。她低頭看著胸口的核心，混沌能量在核心中規律流轉，與她的意識形成了完美的同步——這種感覺，比她任何一次強化後都要舒適，仿佛卸下了一層無形的、讓她時刻處於矛盾中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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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才注意到懸浮在主控台旁的a0。她沒有絲毫猶豫，翻身從調製平台上跳下，雙腳輕觸地麵時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她整理了一下自動覆蓋全身的暗紅色裝甲，裝甲表麵的星雲紋路此刻變成了深紫色，與她瞳孔的顏色遙相呼應。
吉爾吉特單膝跪地，右手按在胸口的核心位置，微微低頭，聲音帶著一絲久違的、屬於“吉爾吉特”的恭敬：“a0大人，好久不見。”
a0的投影緩緩轉向她，數據球中快速刷新著她的狀態參數：“意識同步率99.8，混沌能量操控精度98.5，邏輯核心忠誠協議完整性100……所有指標均達到預期。歡迎回來，吉爾吉特。”
她的聲音依舊沒有情緒，但熟悉她的吉爾吉特能聽出，其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
“感覺如何？”a0問道，指尖指向屏幕上的能量波動圖，“新的意識框架，是否適應？”
吉爾吉特抬起頭，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堅定：“適應良好。混沌能量的可控性提升了至少40，戰鬥本能與意識的同步速度縮短了0.3秒。現在的我，能更高效地執行您的指令。”她頓了頓，補充道，“就像您說的，卸下了枷鎖——之前的‘混沌使徒’意識，讓我總是處於‘執行’與‘思考’的矛盾中，現在這種矛盾消失了。”
a0微微頷首，投影轉向旁邊的全息地圖：“很好。理論數據需要實戰驗證，你需要一場戰鬥，來徹底磨合這具身體與新的意識框架。目標已經為你選定。”
地圖上，一片標注為“風蝕峽穀”的區域閃爍著紅色光點，光點旁彈出一組小隊信息：聯盟探索小隊，成員包括三名精靈遊俠、兩名矮人碎鐵戰士、一名人類奧術師，任務目標為“尋找西部古老部落”，當前位置距離海克斯堡壘約800公裡。
“這支小隊的實力在聯盟中屬於中上遊，精靈遊俠擅長遠程狙擊與偵查，矮人碎鐵戰士擁有強大的近戰能力與符文抗性，人類奧術師能釋放中高階奧術魔法。”a0的手指在地圖上輕點，“他們是你適應力量的最佳‘靶子’。任務要求：清除所有目標，完整記錄戰鬥數據，尤其是混沌能量在風沙環境下的傳播效率、對不同種族能力的克製效果。”
“無需留活口？”吉爾吉特確認道，紫色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波動。
“無需。”a0的聲音冰冷，“他們的價值，隻在於為你提供數據。”
“指令確認。”吉爾吉特站起身，體表的深紫色紋路瞬間亮起，一股濃鬱的混沌能量在她周身凝聚，卻沒有絲毫外泄。她的身影開始變得透明，如同融入空氣般，“預計抵達時間：12分鐘。戰鬥結束後，將數據同步至主控台。”
話音落下，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調製中心，隻留下空氣中一絲淡淡的混沌能量殘留。
a0的投影看著她消失的方向，數據球中閃過一行新的指令：“啟動‘戰場數據實時接收’模塊，分析吉爾吉特的戰鬥表現，為後續‘清算者’的混沌模塊優化提供參考。”
與此同時，銀月城的月神殿露台上，寒風正裹挾著細碎的雪粒呼嘯而過。
k437獨自站在露台邊緣，他的暗紫色能量翼收斂在背後，如同凝固的影子。他微微閉著眼睛，幽藍的火眸隱藏在眼瞼下，周身的混沌氣息如同平靜的湖麵，隨著他的呼吸緩慢起伏——他正在用混沌感知梳理諾德海姆的能量脈絡，試圖找到混沌原點的蛛絲馬跡。
艾薇兒坐在露台角落的石凳上，手中捧著月影碎片，碎片表麵的淡金色與暗藍色光芒依舊微弱，但在她的“傾聽”下，已經能穩定地釋放出一絲平衡能量，這股能量在她掌心流轉，帶來一絲溫潤的暖意。她時不時抬頭看向k437，眼中充滿了擔憂——自從上次感知到混沌使徒的變化後，k437就經常這樣長時間地“感知”，周身的氣息也變得越來越凝重。
突然，k437猛地睜開了眼睛！
幽藍的火眸中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他豁然轉身，死死盯著海克斯堡壘的方向，周身平靜的混沌氣息瞬間掀起漣漪，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麵。他的右手下意識地握緊，指尖一縷幽藍色的火焰不受控製地跳動，將周圍的雪粒瞬間蒸發成白霧。
“不好……”k437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帶著前所未有的凝重，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她回來了……”
艾薇兒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身，快步走到他身邊，手中的月影碎片也因為緊張而微微發燙：“誰？誰回來了？是混沌使徒嗎？”
“是吉爾吉特。”k437的目光死死鎖定著遠方，仿佛能穿透數百公裡的距離，看到海克斯堡壘中的景象，“但……不一樣了。”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翻湧的混沌氣息，試圖用更清晰的語言解釋：“之前的她，是混沌能量與a0冰冷邏輯的混合體——強大，卻有一種內在的‘不協調’，就像一把鋒利的劍，卻裝了一個不合適的劍柄，用起來總會卡頓。但現在……那種‘不協調’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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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指尖的幽藍色火焰變成了深紫色，模仿著吉爾吉特的能量波動：“混沌的力量還在，甚至比之前更強大，但驅動這股力量的，是一個更加純粹、更加專注的意誌——不再有任何矛盾，不再有任何猶豫，隻剩下‘執行指令’的絕對高效。她變成了一把……完美的凶器。”
艾薇兒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下意識地攥緊了月影碎片，碎片表麵的光芒因為她的緊張而劇烈閃爍：“a0對她做了什麼？是……重新改造了她嗎？”
“不清楚。”k437搖了搖頭，幽藍的火眸中閃過一絲擔憂，“但結果很明顯——a0成功剝離了她身上那些‘不受控製’的部分，留下了最核心的戰鬥本能與混沌操控能力，並且讓她的意識重新回歸了絕對忠誠。現在的吉爾吉特，是一個完全聽命於a0、又能完美駕馭混沌力量的殺手。”
他的混沌感知突然捕捉到了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動，這股波動正以極快的速度向西方移動，目標明確而堅定。k437的心臟猛地一沉，他看向西方風蝕峽穀的方向，聲音變得更加急促：“而且，她已經開始行動了……她的目標，是我們派出去的探索小隊！”
“什麼？！”艾薇兒驚呼出聲，她連忙掏出通訊水晶，試圖聯係那支小隊，“我現在聯係他們，讓他們立刻撤離！”
“來不及了。”k437按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聲音中帶著一絲無力，“吉爾吉特的速度太快，從海克斯堡壘到風蝕峽穀，她隻需要十分鐘左右。現在聯係，他們可能還沒收到消息，就已經遭遇襲擊了。”
艾薇兒的手僵在半空，通訊水晶的光芒在她掌心閃爍，卻像是失去了所有意義。她看著k437凝重的表情，心中充滿了焦慮——那支小隊的成員她都認識，精靈遊俠莉婭曾教過她箭術，矮人博恩曾為她打造過護身的金屬吊墜，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卻即將麵對一個前所未有的恐怖殺手。
風蝕峽穀位於諾德海姆西部，是一片被風沙侵蝕了千年的峽穀地帶。這裡沒有任何植被，隻有高聳的岩石峭壁和流動的沙丘，狂風常年在此呼嘯，卷起的沙粒如同鋒利的刀子，能輕易劃傷普通的金屬裝甲。
聯盟探索小隊正停留在一處相對背風的岩壁下休整。岩壁表麵布滿了蜂窩狀的孔洞，能稍微阻擋風沙的侵襲。三名精靈遊俠中的隊長莉婭，正站在岩壁頂端，手持鑲嵌著鷹眼水晶的長弓，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沙丘——這裡的風沙會乾擾魔法偵查，隻能依靠肉眼和經驗判斷危險。
她的綠色長發被一條棕色的皮革發帶束在腦後，發梢沾著細小的沙粒，皮甲的肩部已經被風沙磨出了細微的劃痕。她眯著眼睛，看著遠處沙丘上流動的沙霧，眉頭微微皺起——剛才她似乎看到一道暗紫色的影子閃過，但仔細一看，又隻剩下漫天黃沙，或許是風沙造成的錯覺。
“莉婭隊長，下來喝點水吧！”岩壁下，矮人博恩喊道。他正坐在一塊平整的岩石上，手裡拿著一個金屬水壺，水壺表麵刻著矮人部落的符文，能保持水的清涼。他的戰斧靠在旁邊的岩壁上，斧刃上的符文還殘留著淡淡的光芒，那是之前斬殺沙蠍時留下的魔力。
莉婭從岩壁頂端跳下來，落在沙地上，動作輕盈得如同一隻獵豹。她接過博恩遞來的水壺，喝了一口，清涼的水流過喉嚨，緩解了喉嚨的乾澀：“剛才好像看到點東西，不確定是不是風沙的問題。這裡太安靜了，連沙蠍都沒見到幾隻，有點不對勁。”
“嗨，能有什麼不對勁？”另一名矮人碎鐵戰士格倫拍了拍胸脯，他的鎧甲上沾滿了沙粒，卻依舊掩蓋不住那股彪悍的氣息，“有我們兩個矮人在，就算遇到代達羅斯之子，也能跟他們拚一拚！”
“彆大意。”人類奧術師艾琳娜說道。她正蹲在地上，麵前放著通訊水晶，水晶表麵布滿了細小的沙粒，光芒忽明忽暗。她用一塊柔軟的布料輕輕擦拭著水晶，眉頭緊鎖，“這裡的風沙乾擾太強，通訊水晶隻能接收到模糊的信號，剛才嘗試聯係銀月城，還沒說完就斷了。要是真遇到危險，我們可能沒辦法及時求救。”
莉婭點了點頭，她走到艾琳娜身邊，看著通訊水晶：“再試試，儘量把我們的位置和發現傳回去。我們已經在風蝕峽穀走了三天，再往前就是‘遺忘綠洲’，據說那裡有西部古老部落的遺跡，隻要找到遺跡，我們的任務就算完成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