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彆時,李珩特意在院門口駐足:“嶽父,近日若有人遞帖子來…...”他目光掃過牆角那株歪脖子梅樹,“就說程尚書常來府上與您手談。若不然……索性我在那邊另尋買處宅子,嶽父帶著鐘弟一起搬過去離得近便,日後也方便照顧鐘弟。”
“這……不必如此……”。李珩那句方便照顧秦鐘,倒是打動了秦業,隻是,他如何能讓這沒正式成婚的女婿給自己家買宅子?
“就這班訂下下了,過幾日,便使人來請嶽父去看,這不是銀子的事兒,事關可卿安全,也關乎李家名聲……賈府那邊兒……?”。
“賢婿放心,老夫雖微末小吏,也知道廉恥,秦家女,李家婦,既是訂下婚約的,可卿便生死都是賢婿的人。”這回秦業說的夠直接,這樣好的女婿,他哪裡還會動搖?即便把可卿嫁去賈府,賈珍舍得給秦鐘買房子置地?他會對秦鐘如此上心?
暮色漸濃時,李珩回到府中。管家來報,說寧國府下午派人送來請帖,邀他明日過府賞荷。他眼神漸漸冷了下來。
次日一早,寧國府再次派人送來的請帖遞到李珩手裡時,他正坐在書房裡翻看賬冊。紅鸞站在一旁,冷月則抱劍倚在門邊,兩人都盯著那燙金帖子,神色各異。李珩既然決定了要去會賈珍,自然要做準備的,雖然如今賈珍已不敢對他太過無禮,可李珩卻不是沒有心存警告的意味。
“主子,隻怕這宴無好宴。”紅鸞皺眉道,“賈珍賈璉那對廝,分明是沒安好心。應該是奔著爺的買賣來的。”
李珩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麵,唇角微揚:“他們當然沒安好心。可即便如此,我也要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冷月冷哼一聲:“要不……屬下提前做些準備?”
“不必。”李珩合上賬冊,眸中閃過一絲冷意:“他們敢請,我就敢去。今時今日,賈珍不敢做的太過!”然後嘴角一揚,看向紅鸞:“去換件衣裳,今兒你倆扮做我的侍妾,隨我同去。”
“是!”冷月答應的乾脆。
“何須假扮?主子要是願意,奴婢也不是不能侍奉枕席”。在府裡生活了這段時間,紅鸞她們早就摸透了主子的脾性,也熟知主子其實是個愛鬨有趣的人,更重要的是,主子確實是個會疼人,又寵人的。她們隻是買來的護衛下人而已,主子居然把她們寵的比尋常人家的小姐夫人還富貴精致。單說這平日吃用,手上戴的身上穿的,外邊幾兩銀子一瓶的香水兒,主子讓她們三瓶五瓶的往洗澡水裡兌,洗完還得讓他聞聞夠不夠香,這樣的主子哪找去?
“你少來勾引我,小心哪天把持不住,爺就先撕了你的衣裳!”李珩笑罵著在她香臀上拍了一記。
“那可不成,這一身衣裳,也價值好幾兩銀子,撕了豈不糟踐了?爺要是想,奴婢先替主子扒光了她!”平日清冷少言的冷月,突然嘴角一抿。
“呃……我先扒光了你!”我居然被反撩了!我日啊,這一個個的是要翻了天不成?周娘子,芸娘,崔寡婦整天調戲老子也就算了,如今連這兩個也這般明目張膽的來撩?真當爺腰間那杆凶器是擺設不成?
“咯咯……那更不用,奴婢自己會脫,且還很快,爺的力氣,還是留著用在該用之處更好!”冷月嫣然一笑。
這是人話?這是女人該說的話?這是冷月能說的出口的話?“你還是不是冷月?哪來的妖精把爺的冷月給奪舍了?快還我的冷月來!”李珩瞪著眼大聲疾呼。
“咯咯……”二女咯咯的笑聲讓人聽著都發軟。
“爺不如等夜裡仔細查驗一番,看這個到底還是不是正經的冷月了?”紅鸞笑著打趣了一句。
正午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在寧國府花廳的青磚地上投下斑駁光影。李珩的馬車剛到寧國府門前,就聽見寧國府門房上傳來驚呼:“快去回報大爺,就說後邊府裡珩大爺到了。”
後邊府裡?嗬嗬,西府榮國府,東府寧國府,賈家的人,還真把他李珩的府邸當成了賈家的人不成?後府歸寧伯府?這是要硬貼?一門雙公的標簽過時了,現在再打上一門雙公一伯爵麼?老子姓的是李!頂多可以允許將來有兩個孩子的外公可以姓賈!
這應邀赴宴,自然是要走正門,偷香竊玉倒是可以走一走後門。李珩今日此來是為赴宴吃席,不是為把玩尤物而來,自然要堂而皇之的走寧國府正門了。
馬車緩緩停在階前,紅鸞先一步掀簾下車,石榴紅的裙裾在晚風中微微浮動,腰間軟劍的流蘇穗子輕輕晃動。她回身伸手,嗓音柔媚:“爺,到了。”
冷月緊隨其後,一襲墨色勁裝,腰間環佩隨著步伐輕響,麵容清冷如霜。她目光掃過寧國府門前的護衛,眼底閃過一絲警惕。
李珩扶著紅鸞削素的香肩跳下馬車。
“爺,仔細台階。”紅鸞嗓音柔媚,眼波卻淩厲地掃過那幾個呆立的小廝。她回身攙扶時,衣領微敞,露出一截雪白的頸子,和半抹深邃的溝壑,看得門口小廝直了眼,口水垂落在鞋麵上。
冷月抱著個錦盒緊隨其後,一襲墨色勁裝襯得身姿越發挺拔。她麵容清冷,像極了體型勻稱,月下獨行的雌豹兒。
“珩兄弟可算是舍得過來了!”賈珍滿臉堆笑地迎出儀門,親熱地挽住李珩的手臂:“自打你搬出梨香院,咱們兄弟可有些日子沒見著了。”
真特麼虛偽!說的好像以前常見似的!李珩在賈府借住半年有餘,攏共跟賈珍也沒見過幾回,還不如跟真大——珍大嫂子見得多。當然,更不如跟真大嫂子的交情深!如今,珍大嫂子可是熟知她珩兄弟的長短本事!雖然李珩並沒摸透尤豔的深淺。尤豔是純屬杜撰的名兒,取自原著賈敬死的那一張“獨豔理親喪”的豔字。)
賈璉搖著湘妃竹折扇從遊廊轉出來,笑吟吟道:“可不是?如今珩兄弟得了爵位,怕是把咱們這些當哥哥的,都忘在腦後了。”
李珩不著痕跡地抽回被賈珍挽住的手臂,拱手笑道:“珍大哥說笑了,璉二哥這是要折煞小弟。前些日子忙著置辦宅院,買賣又才開張,如今又蒙聖上恩典,這一樁連著一件的事兒,實在抽不開身,倒是叫珍大哥懸望了。”
“哈哈哈,不打緊,不打緊,兄弟的正事兒要緊!哦,酒席都備好了,就等你開席!”
李珩微微一笑,拱手道:“珍大哥客氣了。”
喜歡紅樓新君請大家收藏:()紅樓新君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