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手裡搖著折扇,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紅鸞身上,見她眼波流轉,腰肢纖細,不由得心頭一熱,笑道:“珩兄弟如今可真是尊貴,身邊的佳人兒竟這般標致。”
紅鸞掩唇輕笑,眼尾微挑:“璉二爺說笑了,奴家不過是伺候人的,哪敢當二爺誇讚?”
賈璉被她這一眼看得骨頭都酥了,正想借機調笑兩句,冷月卻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那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嚇得他訕訕地住了口。
賈珍一眼瞧見這對璧人,頓時兩眼發直。紅鸞福身時雲鬢微垂,發間金步搖叮咚作響;冷月抱拳行禮時袖箭寒光一閃,驚得賈珍後退半步。
宴席設在薈芳園的水榭之中,珍饈美饌早已擺滿桌案,丫鬟們捧著酒壺侍立一旁。賈珍親自斟酒,笑道:“珩兄弟如今也是有爵位的人了,咱們兄弟幾個,可得多親近親近。”
李珩舉杯淺飲,淡淡道:珍大哥說笑了,不過是得陛下垂憐,僥幸罷了。”
“兄弟這兩個丫鬟,當真是標致的緊,不知何處尋來此等妙人?”賈璉掃了一眼紅鸞和冷月,這兩女一豔一純,一冷一熱,當真是絕妙的緊,不由淡著臉問向李珩。
“奴……”紅鸞剛要接話,卻被李珩打斷:“璉二哥說笑了,她兩個並非是我府裡丫鬟,而是……愚弟的枕邊人,等將來大婚之後,要收了房做妾的!當時愚弟少不得要借府上不拘哪一處安置一日,等大婚當日要八抬的轎子抬進門的。”李珩嘴角微微上揚。
“爺……”。紅鸞是會做戲的,可這會子心裡也是有所感動。無論主子這話是真是假,至少,今日裡賈珍賈璉,不能再把她二人當做丫鬟來看輕了,這妾室姨娘雖不見得如何有地位,但,彆忘了,她們如今隻是死奴!
“兄弟倒是個長情的。”賈珍賈璉明顯是不信的,他們整日流連花叢,追逐風月,自然知道這些哄人的情話。
“嗬嗬,珍大哥見笑了,愚弟除了生性狹隘,睚眥必報,實在算不得什麼好人,但向來也是言出必行,有諾必踐,今日既然當著兩位哥哥說了這話,便如同發下誓言,除非她二人不願跟了我,不然,今日之誓,來日必行,舉頭三尺有神明,愚弟可不敢拿那轟頂的滾滾天雷說笑。”李珩說的輕鬆,但語氣卻出奇的嚴肅。
紅鸞冷月心裡齊齊一震:主子這般說,豈不是等於發了若違今日之言,天打五雷轟的重誓?
“爺,奴……家,生死都是爺的人!”冷月極重俠義之風,俠者,向來義字當先,最重承諾。
“爺,若有朝一日,爺不要奴家,奴家可不依呢。”紅鸞更是主動緊緊抱住了李珩的胳膊亂晃。
“娘的,你可彆蹭了,再蹭就硬了!”李珩趕緊湊在紅鸞耳邊,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後閃開了些!
“哈哈哈……好好好,為了珩兄弟的豔福,我等共飲此杯。
酒過三巡,賈璉終於按捺不住,放下酒杯,笑道:“珩兄弟,你那香露生意,如今做得可是極好,日進鬥金也不為過,不知可否讓哥哥也沾個光?”
李珩還未答話,冷月忽然抬頭,目光銳利地望向屋頂:“那是什麼?”
眾人順著她的視線望去,隻見一隻斷線的紙鳶纏在飛簷之上,在微風中微微晃動。
賈珍皺眉:“哪個不長眼的奴才,竟讓這東西掛在屋頂上?來人,還不搬了梯子來,去把那晦氣東西摘了去?”
冷月起身,抱拳道:“何須如此麻煩,珍大爺,借府上弓箭一用。看我一箭射斷了那絲線,讓它自行飛了去也便是了”。
賈珍一愣,隨即笑道:“弟妹還會射箭?”
冷月淡淡道:“微末小伎,不足掛齒,略懂耳。”
“那可是絲線,按距離,足有百步之遙,何等神射之術?能百步外一箭射斷那絲線?”賈璉可是連半點兒都不信。
“不過百步,不足掛齒!”冷月依舊淡淡的道。
賈珍倒是興致勃勃,命人取來自己的描金鵲畫弓,笑著道:“射不射的中不打緊,唯添興致爾”。
冷月接過,挽弓搭箭,動作行雲流水,眾人還未看清,箭已離弦——
“嗖!”
箭如流星,精準地射斷紙鳶的麻繩,那紙鳶飄飄蕩蕩地落下,而箭矢卻餘勢不減,的一聲釘入遠處的樹乾之中,箭尾白羽猶自顫動。
賈珍忍不住拍案叫絕:好箭法!
賈璉卻臉色微變,乾笑道:冷月姑娘當真是……深藏不露啊。
冷月收弓,淡淡道:“昔日在邊關之時,一百五十步外的燕雀,也一樣逃不過奴家手中弓箭。”
賈珍和賈璉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出一絲懼意。
賈璉定了定神,又提起香露生意:“珩兄弟,方才說的那香露買賣……”。
李珩放下酒杯,微微一笑:“璉二哥若真想做這生意,倒也不是不行。”
賈珍一聽,忙幫腔道:“珩兄弟果然大氣,都是自家兄弟,肉爛了在鍋裡,就該互相幫襯,互相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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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璉大喜:“當真?”
李珩點頭:“不知璉二哥想如何合作?”
賈璉忙正色道:“這……我的意思是,由我這邊出人,出場地,出鋪麵,兄弟負責那香水的方子,派人來盯著監工,這利潤分成,咱們二一添作五,平分了它,如何?”
李珩輕笑出聲:“璉二哥,你那算盤珠子都崩到兄弟眼珠子上了,你還真是敢說!”
賈璉訕笑道:“有何不妥,兄弟隻管明說,這買賣麼,自然是要好好商議的。”
李珩端起酒杯朝賈珍賈璉舉了舉,然後一飲而儘,吃了口菜,紅鸞連忙拿帕子替他擦了擦嘴。李珩這才道:“那香水雖是暴利,說穿了也不值錢!唯一就在方子上。那方子全在我這兒存著!”
李珩指了指自己的頭接著道:“場地也好,人手也罷,一年下來,能用幾個錢?一百瓶香水也就夠了!況且……二位哥哥想必也聽說了,陛下親自下了口諭,把城外桃花山作價五千兩銀子給了我!如今桃花山上,我已讓人在建工坊,這場地我自己便有了。漱玉軒那一個鋪子,如今尚供不應求,還要鋪麵何用?”
賈璉微微一愣,麵顯不悅:“說來說去,珩兄弟先前所言,是在說笑不成?”
“嗬嗬……分明是璉二哥自己先說笑的吧?二哥如今管著府裡不少買賣,要不,也讓兄弟插一腳,做些合作?”李珩開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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