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躺在軟轎上,臉色慘白,額角冷汗涔涔,斷腿處傳來的劇痛讓他不時發出幾聲悶哼。可那雙渾濁的眼睛裡,卻燃燒著怨毒的怒火。他死死攥著轎簾,指節發白,咬牙切齒道:“今日若不將那供詞和欠據奪回來,我顏麵何存!”
賈蓉領著十幾個膀大腰圓的家丁,氣勢洶洶地站在榮國府門口。這些家丁個個手持棍棒,麵露凶光,顯然是賈珍精心挑選的打手。賈蓉雖心中忐忑,但想到父親的喝罵,李珩在府門外敲鑼打鼓,高喊著要送尤氏和許氏肚兜的羞辱,還是硬著頭皮喝道:“李珩!將那欠據和供詞交出來,再斷去雙腿,否則……休想離開半步!”
李珩正與無痕低聲交談,聞言緩緩轉身,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目光掃過那群家丁,眼中閃過一絲譏誚,輕聲道:“誰給你的勇氣來向我叫囂?就憑這些土雞瓦狗麼”?
話音未落,無痕已如鬼魅般閃出,拳腳如風,眨眼間便放倒三四個家丁。李珩也不緊不慢地邁步上前,身形飄逸如遊龍,拳拳到肉,所過之處,家丁們慘叫著倒地,棍棒斷裂聲、骨骼碎裂聲不絕於耳。
賈蓉見勢不妙,正欲後退,忽見眼前黑影一閃。李珩不知何時已掠至身前,右腿如鞭子般橫掃在他膝彎處。一聲脆響,賈蓉慘叫著跪倒在地,額頭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頓時血流如注。
賈政聞訊趕來時,正看到李珩一腳將賈蓉踹得跪倒在地,膝蓋撞擊青石板的悶響讓人牙酸。賈蓉痛得麵容扭曲,剛要慘叫,卻被李珩一個眼神嚇住“敢叫出聲,我拔了你的舌頭!”看著李珩那冷的不帶半點感情的神色,賈蓉居然把那慘呼聲,生生咽了回去。
“住手!快住手!”賈政慌忙喊道,可他的聲音淹沒在一片哀嚎中。
李珩充耳不聞,徑直走向軟轎上的賈珍。賈珍見他逼近,瞳孔驟縮,掙紮著想要後退,卻因斷腿動彈不得。李珩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像拖死狗般將他拽下轎子,在他耳邊輕聲道:老畜生,敢惹我?
賈珍渾身發抖,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話。李珩的聲音如毒蛇吐信,一字一句鑽入耳中:慢慢來,我會讓你寧國府的財物、女人,被我一點點奪走的......
賈珍腦中的一聲,眼前浮現出尤氏驚恐的臉,許氏含淚的眼,還有庫房裡那些金銀珠寶......他嘶聲道:你、你敢......”。
李珩輕笑:“當然,我敢當眾打斷你的腿,就敢要你的狗命!你……怕是看不到了,因為……你快死了,嗬嗬……。”
“哢嚓!”
賈珍的左臂被生生掰斷,他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緊接著,李珩一腳踩下,他剛接好的右腿再次斷裂。劇痛如潮水般襲來,賈珍眼前發黑,幾乎昏死過去。
李珩鬆開手,任由他像爛泥般癱在地上。賈珍的衣袍已被冷汗浸透,身下洇出一灘腥臊的液體——竟是嚇得失禁了。他仰頭看著李珩那張俊美如玉的臉,此刻卻如惡鬼般可怖,那抹邪魅的微笑讓他骨髓發寒。
“今日斷你手腳,再敢來招惹我……我讓你父子死絕!”李珩朝著他雙腿間猛然一腳踢去,力道控製很好,不會斷,但……至少得當一兩個月的太監。
明日午前,不還銀子和財物......”李珩環視眾人,聲音不輕不重,“一門雙公的賈府,就等著徹底淪為笑柄吧。”李珩麵色陰沉如布,不見半點憐憫。
他轉身欲走,卻見程尚書帶著一隊兵卒家丁匆匆趕來。程尚書麵色鐵青,指著賈珍怒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帶人圍攻歸寧伯?本官定要上奏陛下,參你賈珍無法無天!”
你眼瞎的麼?沒看見挨打的人是我?賈珍疼得滿地打滾兒,命根子傳來的疼痛,可比斷了骨頭的胳膊腿,還要厲害。
賈政大驚失色,連連作揖:“程閣老息怒!此事純屬有些誤會......”。
程尚書冷哼一聲,看向李珩時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低聲道:“珩哥兒受驚了。”
李珩微微頷首:“有勞世伯,還請世伯,替小侄主持公道”。說著,將懷裡賈珍寫下的二十萬兩銀子的欠據拿出來,交給程尚書:“前些日子,聽聞國庫空虛,世伯到處奔走,籌措銀兩修造新京城牆。這是賈珍誆騙的二十萬兩欠據,小侄是想全額討回,交由世伯為陛下分憂,用作工部修造新京,好在他如今已答應,將在明日午時之前,全部交清,既然世伯來了,就交給世伯,請陛下派人接收吧”。
程墨一聽,心裡頓時驚喜交加,驚的是,足足二十萬兩銀子,李珩連眼都不眨說捐就捐了?喜的是,賈珍縱然有過錯在先,到底是朝廷親封的三等爵,李珩將他手腳打斷與朝廷法度不合,可若是因這二十萬兩捐給朝廷的銀子……陛下必定龍心大悅,不僅不會懲戒,說不定還會下旨褒獎。這小子倒是個懂得取舍,知道借勢的。這二十萬兩銀子交到工部,不僅能解他的燃眉之急,還能讓他得一個主動籌措銀兩,為朝廷分憂的讚譽,陛下跟前,他也能被誇幾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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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兒放心,老夫這就拿了這字據進宮回稟陛下,請陛下明日派人來寧國府接收銀兩。他賈大人若敢不按時交付,便是欺君之罪。”
“多謝世伯,勞煩世伯轉稟陛下得知,我祖上三世積累,連同昔日朝廷賞賜,約有百萬銀兩,早前寄存在榮國府二太太處,方才也已約定,明日午時一並歸還。待小侄拿回李家資財,願再捐三十萬兩,用作朝廷北疆抗擊匈奴之軍餉。李珩身為臣子,自該傾儘所有,為君父分憂。”李珩花錢,可真是……比流水還快。
“珩兒……你……”。連程尚書都嚇傻了。今兒拿了二十萬兩,明兒還捐三十萬兩,他就一點都不含糊?
“自古家國本一體,朝廷有難,為人臣者自當竭儘全力,與朝廷同舟共濟才是,珩自知愚鈍,卻也知忠義傳家,休說五十萬兩家資,若陛下開口,臣……即刻變賣全部家產,儘數奉交朝廷也在所不辭。”李珩說的義正辭嚴,賈政賈珍聽得是心驚膽戰,而程尚書則是暗暗叫好。若將李珩今日言辭,奏明陛下,必然又要大力褒獎。
“好好好!好一個李珩,果真不負你李家忠義門楣,不愧是恩師的孫兒啊。我這就進宮麵聖,為你……伸張正義。”程墨冷冷的掃了一眼賈政和地上臉色慘白的賈珍。
“恭送世伯!”李珩對著程墨恭恭敬敬一禮。直到看著程尚書上轎去了,才帶著無痕和秦可卿揚長而去。
院子裡隻剩下滿地呻吟的家丁、麵如土色的賈蓉,以及癱在尿漬中瑟瑟發抖的賈珍。賈政看著這一幕,隻覺天旋地轉,喃喃道:“造孽啊......珍哥兒……你……今日此舉,無疑是毀了我賈家啊!”說完,竟不顧賈珍父子死活,拂袖回府去了。
夜風拂過,卷起幾片落葉,落在賈珍扭曲的臉上。他望著李珩離去的方向,眼中滿是絕望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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