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烈五人看著上殿來的這群人，直接崩潰。
“秦五！你敢？”秦烈指著自家的管家，大聲厲喝。
“錢文！你這個孽障！你瘋了不成？”錢青元也是不敢置信的喝罵自己的親侄子。
可，更令人驚駭欲絕的一幕發生了！
隻見武安侯府那位看似忠厚老實的管事，猛地抬起頭，臉上再無半分惶恐，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酷的平靜，他先是對著秦烈啐了一口，然後對著皇帝和李珩的方向躬身抱拳：“啟奏陛下！回指揮使大人！卑職白虎房密探丁三，潛伏秦府十年，所供一切，句句屬實！”
接著，武安侯世子那位嬌滴滴的愛妾也斂衽一禮，聲音清脆：“卑職白虎房密探柳七娘，潛伏秦家半年，願以性命擔保證詞！”
“卑職白虎房密探，趙五！”
“卑職白虎房密探，孫氏壽兒！”
“卑職白虎房密探，錢文！”
“卑職白虎房密探，喬氏穎兒”
方孝林和何太堃的小妾、吳仁謙的心腹管家、兒媳、錢青元的親侄子……這些人證，竟在滿朝文武驚駭欲絕的目光注視下，齊齊自曝身份——全部是錦衣衛最神秘、最令人聞風喪膽的暗探機構，白虎房的密探！
“轟！”
整個議政殿徹底炸開了鍋！隨即又陷入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死寂！百官們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看向李珩和那些錦衣衛的眼神，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恐懼！錦衣衛的滲透，竟到了如此無孔不入、匪夷所思的地步？連勳貴侯爺的管家、重臣的枕邊人、親侄兒、兒媳……都可能是錦衣衛的暗探？這朝堂之上，這滿城勳貴府邸之中，還有誰家……是安全的？
“噗通！”“噗通！”幾聲悶響。秦烈、錢青元、方孝林、吳仁謙、何太堃五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頭，麵無人色，眼神渙散，再也支撐不住，如同爛泥般癱軟在地！完了！一切都完了！他們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最信任的身邊人，竟是懸在頭頂多年的利刃！
“逆賊！逆賊啊！”皇帝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指著癱倒的五人，氣得渾身發抖，“朕待爾等不薄！爾等竟敢如此狼子野心，罪不容誅！”
李珩立刻躬身領命，隨即平靜地補充道，“陛下息怒，臣已命錦衣衛緹騎，備好了囚車，在宮門外候著，隻待將一乾逆賊押入詔獄，嚴加審問，必將其黨羽連根拔起，絕不姑息！”
他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更是讓殿內所有官員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連囚車都提前準備好了？這靖安侯顯然是有備而來，早有預謀啊！可笑秦烈等人還敢自己跳出去送死？
前回的趙無傷等人，這一回的秦烈五人，都是要對李珩，對錦衣衛發難，卻被徹底反殺的。從此以後，這朝堂之上，恐怕再無人敢輕易對錦衣衛橫加指責，更無人敢輕易參劾李珩“囂張狂妄”了。誰知道參劾的奏章還沒遞上去，自己家小妾或者管家是不是已經把消息賣給了白虎房？
皇帝盛怒未消，厲聲道：“李珩！朕命你即刻率錦衣衛，查抄武安侯、何太堃、錢青元、吳仁謙、方孝林五家府邸！一應男丁，悉數下獄！女眷，皆發入掖庭教坊司為奴！不得有誤！”
“臣，領旨！”李珩深深叩拜下去，掩在袖袍下的嘴角，難以抑製地向上彎起一個微小的弧度。抄家？這可是個肥得流油的美差！武安侯府百年勳貴積累，錢青元、方孝林這些所謂清流名士，實則肥的像豬的碩鼠……這趟差事辦下來，他靖安侯府和錦衣衛衙門的庫房，怕是又要堆滿金銀財帛了！又能大賺一筆了！
“尚有道！”他聲音冷冽，“你即刻押解五名人犯回衙門，嚴加看管，連夜審問！務必將他們知道的一切，都給本侯榨出來！”
“是！下官這就去辦！”本就立身在他之後，代掌指揮使的尚有道立刻站出來，朝皇帝和李珩分彆拱手一禮，便轉身快速退了出去。
朝堂之上，李珩當著皇帝和一眾文武百官的麵前，就迅速發號施令。
“薑太虛、柳含香！”他看向兩位得力乾將，“你二人率精銳緹騎，分頭行動，以最快速度，將五家男女人口全部拿下！一個不許走脫！凡是男丁，無論老幼儘數收押，按陛下旨意，女眷押送掖庭教坊司！不得有誤”。
“下官屬下）領命”。
“傳令白無咎、梅清璿、沈良、扈鯀、莫無涯！”他點出五名最為心腹也最為精乾的鎮撫使和千戶，“各帶一隊人馬，分頭查抄武安侯府、何府、錢府、吳府、方府！府內一應財物、田契、房契、古玩字畫、金銀細軟……全部登記造冊，封存入庫！膽敢私藏夾帶者，以同謀論處！”
“遵命！”這是朝堂，柳含香可不敢撒嬌賣萌，趕緊規規矩矩的回應了，才轉身退去。心裡卻不無得意：還得是我家男人，不然咱一介女流，怎有機會能在這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麵前也能這般威風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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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謝明遠恰好聽到李珩最後的安排，他捋著花白的胡須，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讚賞。這位年輕的靖安侯，手段狠辣，心思卻縝密如發。卻並未安排他自己的侍妾參與抄家，分明是避嫌！堵死了日後可能被人以“縱容侍妾貪墨抄家財物”為由攻訐的隱患！不給自己留任何麻煩，這份明哲保身的政治智慧，著實了得。
“今兒……朕有些乏了！就到這兒吧！丞相、沈國丈，李珩、蕭懷誌到禦書房見朕，其餘人……散了吧。”皇帝揮了揮手。
“退朝！”戴權拉著長音高喊，一眾文武百官慌忙跪下，恭送皇帝退朝。
眾官魚貫而出，紛紛朝李珩拱手示好。李珩禮貌性的微笑著頷首回應。
“世伯放心，小侄保證世伯能安心在家暢所欲言。”沒等剛剛湊近的程墨開口，李珩已小聲道。
“呃……老夫沒什麼見不得人……沒什麼可回避的，隻是想拜托你仔細查一下我那府裡，可有旁人安插的眼線。”程墨略有些尷尬的答話。
“之前意外死掉的後廚陸廚子、丫鬟草兒、車夫趙大，皆出自忠順王府邸，如今，已經乾淨了。”李珩依舊輕聲道
“臭小子……”。這就你說的讓我放心？
“世伯息怒，小侄隻是暗中為世伯清掃了一番，絕無他意，如今世伯府裡可真沒什麼暗樁眼線了。”李珩趕緊主動架住程墨的胳膊，扶著他邁步下台階。程墨頓時神氣不少。嘿嘿，堂堂錦衣衛指揮使，力壓整座朝堂百官的小人屠，主動當眾在自己身邊主動攙扶，就憑這，日後誰還敢跟老夫嘰嘰歪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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