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秀宮,乃秀女入宮後,未及分派去處時,學習禮儀和居住之處,非外臣可入。李珩微感詫異,正要推辭,但想到戴權既敢如此說,必有皇帝默許。他隻好隨戴權進入儲秀宮,隻見殿內早站滿環肥燕瘦,儘是豆蔻年華的絕色佳人,個個精心妝扮,爭奇鬥豔。若是當初寶釵入選,隻怕此時也會在此列吧。
戴權親自引導,為李珩引薦數人:
“此女名為張嫣,容色傾國,姿儀絕世,乃民間五千秀女中所選首榜”。李珩見她眉眼間既有少女的純真,又蘊著難以言喻的嫵媚,顧盼生輝間,竟讓見慣美色的李珩也覺驚豔,心中暗忖其美豔尤勝裴貴妃三分。
戴權又指著其它幾個最是出色的,介紹給李珩知道。
李麗華,體態風流,眼波流轉間媚態天成。
鄧太妙,氣質空靈,如姑射仙子,乃是開國勳臣清河郡公之後。
許若瓊,溫婉可人,楚楚動人。
更有一位名吳婉容的女子,氣質端莊嫻雅,舉止大方得體,混在宮女之中,卻難掩其殊色,那氣度竟比楚青慈還更端莊些。戴權特意點明其身份不凡。
李珩在戴權的“熱情推薦”下,最終就圈定了張嫣、李麗華、鄧太妙、許若瓊、吳婉容五名“宮女”,連同教坊司的馮小青等兩人、加上掖庭的秦玉兒等十三個,好歹湊足了皇帝所賜的二十名宮婢之數。他之所以選擇在掖庭中多挑幾個,不過是心底那點慈悲心作祟,畢竟……掖庭中多位犯官眷屬。李珩挑選的那十二人中,不僅有待嫁之齡的少女,更有半數明顯是初成少婦,一看就是那種落魄之家的大家閨秀。這樣人家的女子,大半是知書達禮的,但品行到底如何,可就得慢慢觀察了。
李珩尚未回府,侯爺當殿辭官,陛下賞賜絕色婢女的消息已先一步傳回府裡。寶釵、警幻等人麵上雖不顯,但眼神中皆掠過一絲不豫。黛玉更是直接撇嘴冷哼:“他就是個好色之徒,又不知足的!休想再讓我理他”。可所有人都知道,眼下這位林夫人分明才是最能纏著侯爺的那個。
還未等她們見到李珩麵,卻聞李珩一進府,便直接領著那二十名女子留在前院正廳,並令人喚他的心腹家將、管事小廝飛羽、無痕、黑雲、青鬆、紅劍、墨竹幾個過去議事,聽說連錦衣衛兩個年輕的千戶,司徒破曉和淩飛也到了。晴雯最是沉不住氣,忙領著雪團兒、玉簪、香菱、紫綃幾個跑去“伺候”。
二進正廳裡,氣氛肅然。
李珩端坐主位,目光掃過下方肅立的眾人,開門見山。他指著侍立一旁、神色各異的二十名女子,對飛羽等人開口,聲音沉穩而清晰:“諸位跟隨我多時,忠心耿耿,勞苦功高。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爾等早到了成家之時,今日,本侯便為爾等做一回主婚人!”
此言一出,不僅飛羽等人愣住了,連那二十名女子也都愕然抬頭。
李珩繼續道:“此間女子,皆乃陛下所賜宮婢。我意,將她們許配予爾等為正妻!從此舉案齊眉,好好過日子!”
他目光又轉向秦玉兒、馮小青、吳婉容、李麗華、鄧太妙等人,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卻也隱含一絲尊重:“我會為你等備下豐厚嫁妝,贈予宅院、田產,保你們日後生活無憂,不再受人欺辱,也不必再做什麼奴婢,當然,本侯絕不強逼,此次就算相親,爾等自願選擇。”
飛羽、無痕、司徒破曉等人聞言,先是一驚,隨即巨大的狂喜湧上心頭!他們跟隨李珩,雖得信任重用,但身份終究是家將或下屬,能娶到如此品貌、又是皇帝親賜的女子為妻,成家過日子,簡直是做夢都不敢想的美事!眾人激動得麵色漲紅,齊刷刷跪倒在地,聲音洪亮,發自肺腑:
“謝主子大人)大恩!屬下小人)萬死難報!此生此世,誓死追隨主子大人),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然而,並非所有女子都願接受這份“恩典”。
秦玉兒第一個站了出來,她身姿挺直,目光堅定,毫無懼色地直視李珩:“侯爺美意,良玉心領!然良玉身負家族之痛,已然心若死灰,無意婚嫁!懇請侯爺收回成命!奴……隻願留在府上做個護院女卒……足矣!”
馮小青亦盈盈一拜,聲音清冷:“小青雖流落教坊,但也是出身士卒,奴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實在不願嫁人,還望侯爺成全。”
吳婉容端莊行禮,語氣平靜:“奴婢蒙侯爺垂憐,自深宮擢取,感恩不儘,然奴婢心誌已定,願在府中執奉箕帚,侍奉諸位夫人,不敢攀附將軍。”
李麗華、鄧太妙也紛紛跪下,婉言推拒,表示願留在府中為婢。
隻有許若瓊等八位女子,麵露羞怯與感激,低聲道:“奴婢……願聽從侯爺安排。”
李珩看著秦玉兒等人決然的神色,沉默片刻,並未強求。他點點頭:“人各有誌,強求不得。爾等既暫且不願嫁,便留在府中,聽候夫人們差遣,靖安侯府不會虧待爾等。日後若得遇良緣,本侯到時一樣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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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即,他立刻吩咐鷹叔:“鷹叔,立刻去辦!為飛羽、無痕等人、還有司徒千戶、淩千戶,分彆購置宅院,備齊家具用度,每人再另置些田產!擇定吉日,就在新京,為他們風風光光辦一場婚宴!一應花費,都由本侯承擔。”
“是!老奴遵命!”鷹叔領命,眼中也帶著欣慰的笑意。
書房外,悄悄留意著動靜的晴雯等人,頓時喜形於色,忙讓雪團兒這個口齒伶俐的,去後頭告知諸位夫人。寶釵等人聽到李珩如此處置,心中那點不快早已煙消雲散,反而暗暗讚歎:
爺竟如此有情有義!為這些出生入死的部屬考慮得如此周全!也不枉他們忠心耿耿,隨著主子出生入死了。
更難得的是,侯爺並未仗勢強逼那些不願嫁的女子,反而給了她們為自己做主的選擇……這份對女子的敬重,當真難得!換作旁人,怕是問都不問,就直接發送去了。
然而,當眾人散去,書房內隻剩下李珩和那二十名女子時。李珩的目光,最終落在了那位容色傾城、氣質無雙的張嫣身上。
他緩步走到張嫣麵前,看著她那張足以令日月失色的臉龐,心中已有了決斷。他輕咳一聲,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你……可願留在本侯身邊侍奉?”
張嫣聞言,嬌軀微微一顫,抬起那雙仿佛蘊著星辰的眼眸,帶著一絲驚愕和……難以言喻的複雜看向李珩。良久,才猛然紅了臉,朝李珩福禮:“妾……妾身多謝侯爺垂愛,妾身……心中思慕侯爺久已,妾……願……願侍奉侯爺枕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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