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仰值,竟然恢複了一點?是從那些劫後餘生的軍民心中彙聚而來的嗎?還是…
他搖了搖頭,驅散腦中那不切實際的念頭。能活下來,便是天幸。
黑水峪的方向,也傳來了好消息。
在漢軍圍困和心理攻勢下,峪內月氏人終於分裂。一支由老弱婦孺和部分工匠組成的隊伍,打著白旗,在一個深夜走出了峪口,向漢軍投降。他們聲稱,長老中的主戰派已帶著最精銳的“聖火衛士”和部分工匠,試圖從密道突圍,前往投奔休屠王。
周勃聞訊,立刻親率精騎追擊。一場遭遇戰後,斬殺月氏長老兩名,俘獲百餘人,但仍有部分殘敵遁入茫茫群山,不知所蹤。
經此一役,黑水峪這個心腹之患,算是基本拔除。繳獲的月氏工匠和部分記載著西域煉鐵、馴馬技術的羊皮卷,被周勃視為重大戰利品,準備呈送漢王。
局勢,似乎正朝著有利的方向發展。
然而,李淩心中的不安卻愈發強烈。月氏主戰派突圍的方向,並非直接向北尋找休屠王,而是…向西,進入了羌人活動的區域。他們想做什麼?聯絡羌人?還是另有圖謀?
這日,周勃前來辭行。
“王爺,狄道疫情已定,月氏之患暫除。勃奉王命,需儘快率主力回師滎陽,楚漢戰事吃緊,漢王處急需兵力。”周勃拱手道,“勃會留下偏師五千,助王爺鎮守隴西,掃清殘敵。”
李淩心中明了,周勃主力在此,劉邦豈能安心?留下五千人,既是助他,也未嘗沒有監視之意。
“有勞太尉。”李淩平靜道,“隴西殘局,淩自會收拾。請太尉轉告漢王,李淩…必不負所托。”
送走周勃,李淩立刻召來郡守李信政治78)和傷勢稍愈的張嶷。
“張嶷,你還能動嗎?”
張嶷臉色蠟黃,卻挺直腰板:“末將…死不了!王爺有何吩咐?”
“好!”李淩眼中寒光一閃,“你立刻從玄甲衛中挑選還能騎馬的弟兄,不必多,五十人即可。配上雙馬,帶上烏木的頭顱和我的親筆信…”
他鋪開絹帛,疾書數行,蓋上了自己的昭武王金印。
“…前往西羌燒當、先零諸部,麵見其首領。告訴他們:月氏餘孽,挑撥離間,欲引匈奴禍水西流,漢羌皆受其害。今首惡已誅,漢室願與羌人永結盟好,開放邊市,以鹽鐵、布帛易其牛羊皮毛。若羌人願助我剿滅月氏殘黨,所得財貨,儘歸其所有!若…有部落膽敢收留包庇…”李淩語氣驟冷,“便是與我李淩為敵,與大漢為敵!勿謂言之不預!”
“諾!”張嶷凜然領命,接過書信和那隻裝著人頭的木盒,轉身大步離去。
“李郡守。”
“下官在!”
“立刻組織人手,清理城防,統計損失,撫恤傷亡。從今日起,開倉放糧,讓百姓吃頓飽飯。工坊…重新點火,全力打造箭鏃、修補甲胄。”
“諾!”
所有人都領命而去。行轅內,再次隻剩下李淩一人。他走到窗邊,望著遠處正在拔營的周勃大軍,又望向西邊羌地方向的連綿群山。
瘟魔雖退,暗流未止。月氏殘黨西遁,羌地態度不明,匈奴休屠王仍在北方虎視眈眈…周勃留下了五千人馬,也留下了一個更複雜的局麵。
他低頭,看著自己蒼白瘦削、微微顫抖的雙手。身體已然殘破,前路依舊荊棘密布。
但不知為何,那沉寂的魂佩,似乎傳來一絲極其微弱、幾乎無法察覺的…暖意。
【史料記載】
家族史·始祖本紀第一卷):“漢王四年八月下,周勃援軍至,疫情得控。祖淩公20歲)雖病體支離,然謀略深遠,獻‘攻心為上’之策於周勃,以烏木首級與供狀破月氏心防,智取黑水峪;又遣張嶷持節西入羌地,宣威示恩,釜底抽薪,絕月氏殘黨之後路。聖侄李玄機、聖將高順、張嶷於瀕死之際奇跡般生還,人皆言乃天佑忠良。公於病榻間運籌帷幄,退瘟魔,平內患,禦外侮,儘顯雄主之姿。周勃歎服,引軍東歸,隴西大局,終得暫安。”
官方史·漢書·高帝紀:“四年秋,太尉周勃至隴西,助鎮西將軍淩平疫,破月氏於黑水峪,隴西遂安。勃東歸,淩鎮之。”按:正史簡化,功績歸於周勃)
宗教史·紫霄神帝顯聖錄卷一):“帝微時,履凡曆劫。瘟魔漸退,天兵周勃)欲東歸。帝顯聖智,獻聖策破月氏魔窟;遣聖將張嶷西行羌地,布聖恩,誅魔使;聖侄玄機、聖將高順、張嶷得蒙聖佑,死裡逃生。聖心昭昭,雖臥病榻而掌乾坤,魔患內奸,皆為聖光所滌。此乃聖跡微顯,庇佑忠誠信徒之明證。”
野史·楚漢秘聞·病榻乾坤:“聞周勃大軍至狄道,疫情漸緩。然昭武王李淩病重不起,於榻上授計周勃:以烏木首級與供狀為刃,破月氏肝膽,智取黑水峪。又命重傷初愈之張嶷,攜首級與親筆信直入羌地,威逼利誘,釜底抽薪。其手段狠辣果決,算無遺策,周勃亦為之咋舌,歎曰:‘此子若康健,天下無人可製矣!’後人有詩歎曰:‘病骨支離臥榻間,運籌帷幄千裡遠。一紙書信定羌地,首級威震月氏魂。’”
第八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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