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河北承德，葡萄是當地的一大特色，每到收獲的季節，漫山遍野的葡萄藤上掛滿了沉甸甸的果實，空氣中彌漫著香甜的氣息。王老漢和老伴在村南靠近一條河溝的沙地裡，精心種植著兩畝葡萄。這些葡萄凝聚著老兩口的心血，他們天天辛勤地澆水、嗬護，盼望著能有個好收成。
收獲季的一個傍晚，老伴像往常一樣把晚飯送到葡萄地，等王老漢吃完後，便提著籃子回去了。王老漢獨自留在地頭的窩棚裡，這裡是他每晚看顧葡萄的地方。夜深人靜，萬籟俱寂，隻有微風輕輕拂過葡萄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突然，王老漢感到肚子一陣劇痛，他急忙起身，匆匆向河溝邊跑去。就在他蹲下的瞬間，河溝裡突然傳來“咕嘟嘟嘟嘟”的水花聲。王老漢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抬起頭，眼前的一幕讓他驚恐萬分。隻見一個紅頭發綠眼睛的怪物，手裡拿著一個酒壺和杯子，從水裡緩緩冒了出來。王老漢全身顫抖，嚇得癱倒在地，動彈不得。
這時，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老弟，我等你多時了。”王老漢驚恐地順著聲音望去，不遠處又出現了一個同樣紅頭發綠眼睛的怪物。月光下，它們的模樣清晰可見，讓人毛骨悚然。水裡的怪物上岸後，說道：“老兄，恭喜你明天就可以投胎轉世了，今晚特意陪你喝兩杯。”
岸上的怪物接著說：“我都等了三年了，明天終於有個替死鬼可以替我了，因為凡是溺水死的必須要找一個淹死的才能投胎。”水裡的怪物好奇地問：“能否告訴我這個替死鬼是哪裡人士？犯了什麼錯？”
岸上的怪物猶豫了一下，說：“老弟，天機不可泄露，看在你我朝夕相處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就是離此五裡地李家村的人，年方19歲，好吃懶做，不孝敬父母，額頭上有一塊紅色胎記。
明天上午他在村子裡井裡打水，趁這個機會我就把他拖下水。”王老漢聽得真切，心中大驚，這不正是自己的外甥嗎？思索間，再回頭，兩個水鬼已不見蹤影。王老漢好半天才回過神來，心想，不行，雖然外甥品行不好，但也不能讓他年紀輕輕就喪命，我得幫幫他。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王老漢急匆匆地趕到李家村，守在那口井邊。陸續有很多人來打水，但都不是水鬼描述的模樣。就在他焦急萬分時，一個年輕人挑著水桶朝井邊走來。王老漢定睛一看，此人雖然不是自己的外甥，但特征和水鬼說的一模一樣。王老漢心中一陣糾結，最終還是動了憐憫之心，他走上前去，拉住年輕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他。
年輕人聽後，感激涕零，“撲通”一聲給王老漢跪下，說道：“多謝您救命之恩，我身上隻帶了一兩銀子，您先拿著，我回去再給您拿。”王老漢想起水鬼的話，連忙推辭道：“我不要你的錢，你以後要多孝順父母就行了。”小夥子連連答應。王老漢離開李家村，走在回家的路上，心裡美滋滋的，想著自己做了一件大好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路過一家酒館時，他的興致頗高，便走了進去，要了兩個碟小菜和四兩老白乾，準備好好慶祝一番。正喝著，一個算卦的道士拿著拂塵走了進來，坐在了對麵的桌子上。道士看了王老漢一眼，突然臉色一變，說道：“這位老哥，我看你印堂發黑，要大禍臨頭了，有血光之災啊，你怎麼還這麼得意？”
王老漢聽了，心裡很不高興，以為道士是在故弄玄虛，想騙他算卦掙錢，便沒好氣地說：“你這算卦的胡說什麼呢？我剛做了件好事，能有什麼大禍？”道士卻不慌不忙，又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你麵帶凶光，大禍臨頭了。你今天做了什麼虧心事啊？”王老漢一聽，心裡犯起了嘀咕，難道自己今天做的事不是好事？
於是，他便把遇到水鬼和救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道士。道士聽罷，高聲念道：“無量天尊，你泄露天機，水鬼不能投胎轉世，要來找你報仇索命！”王老漢嚇得臉色蒼白，連忙給道士行了大禮，哀求道：“還望道爺救命啊！”道士見他可憐，便說：“你也是一片好心，我就救你一回。”
說著，讓王老漢把左手伸出來，用拂塵沾上酒水，在他手心裡寫了一個“雷”字，讓他把手攥緊，告訴他這叫掌心雷。並囑咐他：“你回去後，今晚半夜三更，二鬼要去找你索命，你就把手掌伸開，對準二鬼劈去，二鬼倒下後，你就往日出方向跑，一直看到東方日出再回來，就沒事了。”
王老漢牢記道士的囑托，回到葡萄地後，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夜晚的來臨。半夜時分，果然聽到外麵傳來一陣陰森的聲響，兩個水鬼張牙舞爪地朝他撲來。王
老漢驚恐萬分，但想起道士的話，他鼓起勇氣，猛地伸出左手，大喝一聲，掌心雷瞬間發出一道強光。水鬼被擊中後，倒在地上。王老漢不敢停留，轉身朝著日出方向拚命跑去。一直跑到東方泛起魚肚白，太陽漸漸升起，他才停下腳步。
王老漢疲憊地回到葡萄地，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地裡的葡萄全部被人偷完了，隻剩下光禿禿的葡萄藤在風中搖曳。王老漢癱坐在地上，欲哭無淚。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好心救人，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後來人們才發現，這其實是四個人設下的偷葡萄騙局。那兩個所謂的水鬼，以及算卦的道士和被救的年輕人，他們事先串通好，利用王老漢的善良和對鬼神的敬畏，編造了這個故事，目的就是為了偷走他辛苦種植的葡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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