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訊中斷後，指揮室內的氣氛愈發凝重。星耀緊握的拳頭久久沒有鬆開，就在這時，雷達警報聲如驚雷般炸響，雷諾的聲音帶著難以掩飾的驚惶：‘長官，戰場邊緣出現新情況！’眾人紛紛將目光投向戰術屏，隻見星海深處，三十餘艘無標識戰艦如同被遺忘的夢魘，滑入戰場邊緣。
雷達上逐漸堆積的目標沒有通訊，沒有身份，隻有冰冷的金屬輪廓在黑暗中收攏包圍圈。
指揮室裡，空氣像是凝固了。雷諾盯著戰術屏，喉結上下滾動：“敵艦數量超過三十五……重型巡洋至少兩艘。”他頓了頓，聲音壓得發澀，“沒人能從這種密度躍遷進來。”
星耀站在全息沙盤前，指尖劃過虛擬界圖，側翼合圍的態勢像一張正在收緊的網。他沒說話，隻用指節輕敲了下投影核心，一圈波紋擴散開來。
“烈風那邊呢？”他終於出聲，聲音低得幾乎融進背景噪音。
沒人回答。
通訊頻段死寂，偶爾跳出來的雜音像是某種遙遠的掙紮。
“伊莎貝拉！”他轉身，語氣急促了些。
“我還在解析。”她頭也不抬，飛速敲擊鍵盤，屏幕上的數據流閃爍不定，“這不是標準軍用頻譜……它和增幅核心碎片有共振特征。”
星耀眼神沉了下去：“繼續。”
烈風的機甲漂浮在星塵中，能量護盾早已熄滅，艙門扭曲如被高溫舔舐過的鐵皮。他的頭盔裂痕密布，嘴角血跡乾涸，意識在斷斷續續的通訊片段中搖晃：
“烈……退……掩護……撤退……”
他顫抖著伸手去夠操作杆，指尖剛觸到那冰冷的金屬，一陣猛烈的震動便如洶湧的潮水般襲來，瞬間將駕駛艙內僅存的平穩無情吞噬。
敵艦靠近。
他咬緊牙關，撐起身體，啟動了自毀程序。
光爆撕裂了宇宙，那片星域驟然亮起，仿佛有人在虛空中點了一盞短暫卻熾烈的燈。
指揮室沉默了幾秒，雷諾的聲音有些啞：“烈風……陣亡了嗎？”
“不確定。”星耀注視著戰術圖，眼中泛著冷光，“但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
他環視眾人，聲音不急，但每一字都像釘子般落下：“所有單位進入一級戰鬥狀態，命令殘餘兵力收縮防線，準備接敵。”
“可是傷亡太大了……”雷諾話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我明白。”星耀打斷他，“但我們不能輸。”
第一波火力打擊落下的時候，整支艦隊都在震動。補給艦被精準命中，爆炸衝擊將三艘護衛艦掀翻。火光在真空中無聲蔓延。
“老大，快頂不住了！”一名軍官聲音嘶啞。
“再堅持一分鐘。”星耀目光冷靜，掃向控製台，“伊莎貝拉，情況如何？”
屏幕前的她忽然抬頭，眼中閃著光：“找到了！他們的信號加密方式……是遠古遺民戰爭協議中的格式。他們在用某種ai係統輔助作戰！”
星耀瞳孔一縮：“這就是破綻。”
他調出敵艦行動軌跡，結合數據分析反複推演，忽然捕捉到一個細節——每當敵方做出戰術調整，都會延遲幾秒，就像在等待什麼反饋。
“他們不是自主決策。”他低聲說，“他們在依賴遠程指令。”
雷諾眼神一震：“你是說……中樞不在這裡？”
“沒錯。”星耀嘴角微微上揚，“那就讓他們以為我們潰敗——然後給他們致命一擊。”
他迅速下令：“放棄外圍陣地，集中火力守住中央航道，啟用‘裂影’係統的殘留模塊，製造虛假動向。”
雷諾愣了一下：“你是想引他們進來？”
“正是。”星耀的手穩穩搭在控製鍵上，“等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按下引爆器。”
幾分鐘後，敵軍總攻發動。主隊列衝向潰散的假象，毫無防備地踏入預定區域。
就在他們完成合圍的一刻，星耀猛然按下激活鍵。
潛伏已久的高能脈衝陣列瞬間點燃，數十枚隱藏在星塵中的彈頭發射，形成一片電磁風暴。半數敵艦癱瘓，通訊鏈崩潰。
“就是現在！”星耀大喝。
早已埋伏在側翼的精銳艦隊傾巢而出，如猛虎撲食，直插敵陣心臟。
星耀親自駕駛突擊艦，直撲敵軍旗艦。炮火照亮整片星域，敵軍陣型崩塌，倉皇應戰。
軌道炮群完成充能，齊射的光束劃破虛空，直接轟碎敵軍指揮中樞。
混亂在敵艦之間擴散，撤退指令開始跳動。
“截獲一段加密信息！”伊莎貝拉突然開口，“內容是：‘協議層級已確認，請求下一步指令’。”
星耀眉頭微皺，視線落在戰場上燃燒的殘骸間：“看來他們背後，還有更大的手。”
雷諾急問：“接下來怎麼辦？”
星耀望著遠方，眼神堅定：“追。但他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就在這時，通訊頻道響起了一個沙啞卻熟悉的聲音：
“老大……你還欠我一頓酒。”
空氣中，仿佛有什麼重又被點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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