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的燈管嗡嗡作響，冷白光線下，金屬椅上的男人額頭結著暗紅的痂。星耀雙手撐在桌沿，指節泛白，影子斜壓過去。伊莎貝拉的手指在終端上飛快敲擊，屏幕映得她眼底泛藍。
“‘黑影’空間站。”他開口，嗓音像是砂紙打磨過的鐵片，“說說吧。”
那人牙關咬得死緊，喉結滾動兩下，沒出聲。烈風從背後繞過來，靴跟重重踩地，桌上的水杯晃了晃，濺出幾滴。
“你不說，我們也能查出來。”他聲音低沉，手指在桌麵叩了一下，“你說過——讓黑影接手這裡？他們要控製聯盟？”
男人終於張嘴，喉嚨裡滾出沙啞的聲音：“你們……不懂……那不是空間站。是棋局的一部分。”
“棋局？”星耀眉心一動，眼神像刀刃一樣切下來，“誰下的？”
俘虜嘴角抽搐，像是被什麼燙著似的，沉默了幾秒才低聲擠出一句：“銀河秩序……早就定好了。”
伊莎貝拉調出赫爾曼的檔案時，屏幕上跳出的數據讓她皺起眉頭：自由聯邦陣亡名單、邊境守備隊退役記錄、銀河議會死亡名單……三個不同時間點，同一個名字。
“一個人不可能有這麼多身份。”她盯著那些日期，“除非他是……某種偽造出來的幽靈。”
星耀沒說話，隻是緩緩點頭，然後下令：“啟動全軍身份核查機製，從指揮層開始。”
烈風起身就走，腳步乾脆利落：“我帶隊。”
伊莎貝拉插進一塊芯片，赫爾曼臨終前留下的數據碎片終於解析出一小段音頻：
【“新王已現，棋子就位。銀河的未來，將在黑影之下重塑。”】
星耀盯著那段文字，手慢慢收緊，指甲陷進掌心。他沒有說話，但太陽穴跳了一下。
“這不是普通的間諜戰。”他的聲音像從深井裡浮上來，“這是有人設好的局，而我們……剛剛走進去。”
窗外夜色濃得化不開，但他已經沒時間等了。召集令發出去後不久，會議室的門一一打開，人影陸續進來。
與此同時，伊莎貝拉仍在追蹤“黑影”的信號源。幾個小時後，她發現了不對勁——那個空間站並不是孤立運行，它所連接的隱形網絡覆蓋範圍幾乎橫跨整個銀河係。
“這不像軍事基地。”她對星耀說，語速放慢，“更像是……一個中樞。”
星耀看著屏幕上跳動的坐標，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邊緣。他心裡有種說不清的不安，像有什麼東西正從黑暗深處緩緩靠近。
烈風帶著小隊清查指揮中心時，在機房角落找到了幾個未登記的數據接口。經過比對，這些接口曾在幾次重大危機發生前被使用過，竊取的信息涉及戰略部署、情報泄露，甚至包括那次摩羅伏擊的全部細節。
“每一場失敗……”烈風指著時間戳，語氣沉重，“都不是偶然。”
星耀聽完報告，臉色陰沉如墨。他站在窗邊，望著遠處閃爍的星群，喃喃道：“他們在引導我們……一步步走向他們想要的方向。”
伊莎貝拉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道光：“我想我知道‘黑影’真正的目的了。”
她調出那段加密音頻的深層結構，重新分析後提取出一組關鍵詞：
【“銀河棋局”、“新王崛起”、“舊神蘇醒”】
星耀瞳孔微縮：“舊神？”
“這個詞出現在多個古文明文獻中。”她解釋道，“指的是某種遠超人類認知的存在。有些傳說認為，銀河的秩序並非自然形成，而是由某個更高維度的意識設計出來的。”
烈風皺眉：“你是說……我們在被操控？”
“至少，有人想讓我們相信自己在被操控。”星耀緩緩說道，“但如果真的是棋局……那我們就必須成為執棋者。”
他轉身看向伊莎貝拉：“繼續追蹤‘黑影’的移動軌跡，我要知道它的下一個目標。”
“已經在追蹤了。”她點頭，“但它也在規避，速度比之前快了一倍還多。”
星耀沉默了很久，然後輕聲道：“它在靠近。”
通訊器忽然震動，彈出一條信息：
“你以為你在追獵敵人，其實你才是獵物。”
他猛地抬頭，望向舷窗外。
那顆恒星，似乎又亮了一些。
遠方的黑暗中，仿佛有什麼東西正在緩緩睜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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