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的背影在指揮室門口頓了半拍，像是在等那股冷風把身後的議論吹散。他沒回頭，徑直拐進走廊，腳步踩得重了些，靴底和金屬地板相撞的聲響像某種倒計時。
地下作戰中心的門還沒推開，裡麵的聲音就已經漏出來了。有人在低聲爭論，有人翻資料翻得嘩啦響。星耀推門進去的時候，屋子裡忽然安靜下來。幾個參謀抬起頭，目光從屏幕後頭飄過來，在他臉上短暫停留，又迅速落回各自的任務裡。
“情況你們都清楚。”他站在主控台前，手搭在操作麵板上，指尖輕輕點了兩下。全息星圖緩緩亮起，紅光在天花板投下扭曲的陰影。那片區域像是被什麼東西啃過一樣，邊緣不規則地蔓延著，“他們的行動模式類似舊時代布網者，有謀劃的停留，慢慢收緊網羅。”
伊莎貝拉坐在右側第三排，手裡捏著一份紙質報告，紙邊已經被她揉得發毛。她旁邊的技官正往係統裡輸入一串串代碼，屏幕上跳出的數據流像一條條遊動的蛇。她的眉頭始終沒鬆開。
“這是試探，還是全麵開戰？”星耀繼續說，聲音不大，卻壓住了所有背景噪音。
戰術組的老頭子最先開口：“他們在情報收集階段停留得太久，像是舊時代的布網者——先撒下去，再慢慢收。”
“可他們留下了‘秩序維護者’的標記。”一個年輕軍官插話，語氣急了些，“如果這組織真複活了，那就意味著……”
星耀掃視全場，目光堅定，“不能一味防守，必須精準反擊。”
屋裡靜了幾秒。空氣像被什麼抽走了似的，變得沉。
“我建議優先鎖定晨曦侯爵領的秘密航線。”一名情報員站起身，調出星圖上的關鍵點位，“控製住這裡，就等於掐斷他們的補給線。”
“但我們對那邊的實際兵力掌握有限。”另一人皺眉，“貿然行動可能會打草驚蛇。”
“不。”星耀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手指劃過星圖上的某段航道，“我們要讓他們以為我們慌了。”
他的動作很慢，像是故意讓所有人看清。然後他轉身，目光落在戰術組的人身上：“烈風的任務不是戰鬥，而是誘敵。但我們得隨時準備接應。”
氣氛陡然緊繃。
“我們可以分階段推進。”戰術專家開口，“第一波滲透，第二波包抄。”
“太明顯。”伊莎貝拉搖頭，“他們敢留下標識，說明早有準備。不能再硬碰。”
“那你有什麼想法？”
“虛實結合。”她站起身，走到星圖前，手指點了點其中一處節點，“用假目標吸引注意力，主力繞後突襲。”
“聽起來可行。”星耀點頭，“怎麼執行？”
科技顧問接話：“我可以提供一批偽裝無人機，能模擬戰艦信號。”
“很好。”星耀環視全場，“接下來是分工。”
“各部隊進入二級戰備，製定路線、挖掘情報、改裝設備，三天內完成測試。”
“是！”回應聲整齊而低沉。
“另外。”他頓了頓，看向伊莎貝拉，“那些合成血樣本有沒有新發現？”
她調出數據，屏幕上跳出來一串複雜的分子結構。“裡麵有大量神經強化劑和記憶清除因子。”她停頓了一下，“他們可能在製造可控戰士。”
屋裡徹底靜了下來。
“那就更沒時間了。”星耀緩緩站起身，眼神冷得像冰川下的暗流，“這場戰爭，必須在他們完成之前結束。”
他轉身朝門口走去，步伐穩健，身後是一群沉默卻已做出決定的人。
“各位。”他在門口停下，回頭看了眾人一眼，“銀河的未來，就看這一戰。”
門在他身後合上，發出一聲悶響。
外麵天已經黑了，基地燈火通明，遠處隱約傳來警報聲。夜色像一張巨大的幕布，悄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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