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遷引擎的嗡鳴還卡在金屬艙壁之間，像是某種低頻共振，遲遲沒有散儘。星耀站在主控台前，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操作麵板邊緣，目光落在全息投影上緩緩旋轉的那個點——那是敵艦最後一次被捕捉到的位置，也是他們即將踏入的深淵。
通訊器突然響起，打斷了他的呼吸節奏。“報告。”通訊員的聲音有些啞，“各盟軍單位已完成集結……但資源調配方麵，已經有三方提出異議。”
星耀沒回頭，隻是微微點頭：“通知他們，兩小時後開會。”
他說話時喉結動了一下，像是把什麼咽了下去。
會議室內，空氣比想象中更沉。來自不同星域的代表們圍坐在長桌兩側，有人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有人低頭翻閱數據板，還有人始終雙手交疊放在桌麵，像是在等待什麼。
星耀掃了一圈，語氣不重，卻像一記敲在金屬上的鈍響：“協議已經簽了，從現在開始，整合是硬任務。這不是商量，是我們活下來的前提。”
一名身穿銀灰製服的男人抬眼，嘴角扯出一點冷笑：“你說得輕鬆，誰來保證我們的資源不會被挪用？”
“我。”星耀盯著他，眼神裡沒有情緒，“你不信我，就該相信你的腦子。你們都清楚那個坐標意味著什麼。如果我們不能統一調度，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
沉默在房間裡蔓延開來，像一層濕冷的霧。
“第一輪盤點現在開始。”星耀輕叩桌麵，“伊莎貝拉負責技術評估，烈風統計後勤，我親自監督流程。誰敢藏數據，後果自負。”
盤點很快啟動，但星耀早有預料，不是所有人都願意亮底牌。
“這個數字不對。”烈風皺眉看著報表，“戰艦數量明顯少了。”
一位代表聳肩：“戰鬥剛結束，數據混亂很正常。”
“正常？”烈風嗤笑一聲，“正常到少了十二艘主力艦？”
星耀沒說話，隻是注視著他。那人終於有些動搖。
“好吧。”他低聲說，“我們確實保留了一些兵力……隻是為了以防萬一。”
“以防萬一？”烈風聲音陡然拔高，“你是在防誰？敵人還是我們？”
“夠了。”星耀抬手製止，語氣平靜，“我能理解你們的顧慮。但聯盟失敗，再多的兵力也保不住你們。隻有統一指揮，才能打出真正的戰鬥力。”
那人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點了兩下，最終點了點頭：“我會重新提交清單。”
補給分配爭議更大。
“為什麼我們的優先級排最後？”一個邊疆將領猛地拍桌站起，“我們在上次戰鬥中損失最慘！”
“因為你們還在休整。”星耀翻開作戰報告，“而前線部隊已進入備戰狀態。資源分配不是看誰嗓門大，而是看誰能最快投入戰場。”
“可這樣我們怎麼恢複戰力？”另一名代表開口。
“時間不多了。”星耀合上文件夾，“七天內完成重組，否則退出前線序列。”
會議室氣氛驟緊，像一根繃得太久的弦。
“你這是變相削弱我們的影響力！”有人忍不住喊了出來。
星耀起身走向窗邊，望向遠處的艦隊陣列，背影顯得有些單薄。
“我不是要削弱誰。”他說，“我隻是要確保每個人都能發揮作用。聯盟不是慈善組織，它需要的是戰鬥力，而不是抱怨。”
他轉過身，目光如刃：“你們可以不服從，但我提醒一句——如果聯盟瓦解，你們連抱怨的機會都不會有。”
沒人再說話。
人力安排的問題更多集中在協作與信任上。
“這些家夥根本不聽指揮！”一名軍官衝烈風抱怨，“讓他們執行戰術指令，結果各自為戰，差點釀成大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