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耀的手指在指揮台邊緣輕輕叩擊，節奏像某種未完成的鼓點。舷窗外，訓練場上騰起的塵煙被晨光染成鏽紅色，他盯著那片混沌看了很久，直到伊莎貝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追蹤程序已經激活。”她的聲音低而冷，像是金屬刮過石板，“但他們調整了反製模式，比我們預想得更快。”
他沒有立刻回應，隻是用拇指擦過扶手上一道舊劃痕。那道痕跡是上一次戰役留下的，那時候他們還相信勝利隻需要勇氣就夠了。
“我要一支真正的軍隊。”他說，嗓音裡帶著沙啞的裂紋，“不是一群聽命令的士兵。”
烈風把戰斧橫放在膝頭，手指沿著刃口緩慢滑動。通訊器突然亮起時，他本能地繃緊肩膀。
“整訓計劃啟動。”星耀的聲音透過頻道傳來，“地麵部隊歸你管。”
烈風咧嘴一笑，嘴角扯出一個誇張的弧度：“終於要玩真的了？”
“不是練兵。”星耀的語氣沒有起伏，“是要活著回來的人。”
沉默持續了幾秒，烈風抓起斧柄，指節發白。“明白。”
第二天清晨五點零七分，第一梯隊的士兵已經在模擬戰場列隊。烈風站在高坡上，看著那些年輕麵孔在寒霧中喘息。他的靴子碾碎一截枯枝，清脆的斷裂聲讓所有人脊背一挺。
“你們以為打仗是鬨著玩？”他甩出這句話，沒等回應就轉身邁步，“那就跟上來。”
有人低聲咕噥了一句什麼，烈風猛地停下腳步，回頭時眼神像燒紅的鐵塊。他幾步走到最近的鋼柱前，肩部肌肉一震，拳頭砸下時發出悶響。
沒人再說話。
艦隊升級用了三班倒，技術員的眼睛都熬成了深灰圈。星耀每天巡查四到六艘艦艇，每到一處，手電筒的光束都會掃過儀表盤、管線接口、彈倉鎖扣。
“‘雷霆’號主炮冷卻偏差0.12度。”他在艦橋上指著屏幕說。
“但這個誤差……”技師剛開口就被打斷。
“戰場上，失之毫厘。”星耀的聲音像刀刃切進肉裡，“就會死人。”
技師咽下了後半句辯解。
伊莎貝拉帶來的追蹤係統嵌進了艦載網絡，信息傳輸速度提升了37。她調試最後一組參數時，指尖在控製麵板上留下幾道汗漬。
“戰術聯動測試完成。”她抬頭說，“響應延遲降低至0.3秒。”
星耀點頭，視線在屏幕上停留片刻：“加快部署。”
訓練場的氣氛變了。烈風親自下場和新兵對抗，每次結束都滿身濕透。他逼著每個人在泥水裡翻滾、攀爬、摔打。有次一名士兵動作慢了半拍，他當場踹飛了對方的護甲。
“敵人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他吼著，喉結劇烈跳動。
進步是看得見的。射擊命中率從58升到了79，近戰格鬥時的腳步也更穩了。有個叫卡爾的年輕士兵在模擬戰中連破三個防禦點，烈風當場摘下自己的臂章扔給他。
“小隊長。”他說，“你的每一次出手，都是彆人的命。”
卡爾接住臂章時，手指微微顫抖。
艦隊實彈演習結束後，星耀站在指揮席上，盯著大屏幕上的戰損報告。效率提升22.4，他記下了這個數字。
“這隻是開始。”他對參謀們說，“真正的戰鬥，是看不到敵人的。”
他下令增加夜間突襲訓練，並引入“突發襲擊”機製。某次夜訓剛開始五分鐘，模擬敵軍發動電磁乾擾，整個指揮係統瞬間癱瘓。
混亂中，一個年輕的通信官迅速切換備用頻率，恢複了聯係。事後星耀調了他的檔案，在全軍大會上宣布晉升。
“我們需要能在黑暗中找到路的人。”他說這話時，目光掃過全場。
整訓接近尾聲時，星耀站在訓練場中央。士兵們的呼喊聲混著汗水，在空氣中形成一層薄霧。烈風走過來，肩甲撞在他的胳膊上。
“下一步，是不是該去會會那些躲在暗處的家夥？”他問。
星耀沒回答，隻是望著遠方的星空。他的耳膜隱隱作痛，心跳頻率加快了13。
警報聲就是在這時候響起的。
尖銳的蜂鳴撕裂寂靜，通訊員衝進來時幾乎摔倒。
“邊境巡邏隊遭遇伏擊！”他喘著氣喊，“請求——支援！”
星耀猛然轉身，瞳孔收縮成針尖狀。
“全體一級戰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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