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瞬間，地底藍光驟然明亮。
裂縫擴張半寸，一股冷流噴湧而出，不是熱浪，也不是腐化氣體，而是一種近乎真空的吸力。雷煌踉蹌一步，差點跌入其中。
“它在反應！”艾德琳喊。
雷煌穩住身形，右手猛地插回裂縫，強行維持接地連接。他的脊椎倉還殘存一絲儲能，雖不足以支撐大規模放電，但足以讓磁場直覺延伸至地下三十米。
在那裡，他“看”到了。
不是影像，而是結構感知——一條由破碎晶體與液態磁場構成的脈絡，正沿著舊有導管網絡緩慢蠕動。它的形狀不斷變化，但核心節點始終指向一個方向：火星軌道外緣，那個曾短暫顯現畸變星雲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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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引導我們去那裡。”他說。
艾德琳搖頭：“我們現在連站穩都困難。動力甲報廢，靈能係統癱瘓，你的手臂隻剩骨頭在外麵掛著。怎麼走？靠爬？”
“那就爬。”雷煌收回手，轉身麵對她，“你說過，審判官從不因敵人的倒下而停步，隻會因自己的停止而失敗。”
艾德琳愣住。
片刻後，她笑了，嘴角扯出一道血痕。
“這話我十年前說的。”她從懷裡掏出那塊綠漬金屬，用力按進掌心，“既然你還記得，那我就陪你走到儘頭。”
她邁步向前，腳步虛浮，卻堅定。
雷煌跟上，每一步都在焦土上留下深深的印記。
他們走過凱莉斯最後站立的地方，地麵有一圈淡淡的環形灼痕，中心位置插著一小截未完全蒸發的水晶殘片。雷煌停下，俯身拾起。它輕得幾乎無物，但在接觸到他皮膚的刹那，內部閃過一絲微光。
頻率又來了。
比之前更清晰，更近。
艾德琳察覺到異樣，立刻警覺：“不對勁。”
雷煌抬頭。
地底震動不再是單一脈衝，而是開始分層傳導——表層是藍光滲出，中層是晶體生長聲，深層則傳來一種低頻嗡鳴，像是某種巨大裝置正在重啟。
“這不是自然複蘇。”艾德琳低聲說，“這是喚醒程序。”
雷煌握緊水晶殘片，伏爾康基因在血脈中微微震顫。他知道，這股能量不隻是殘留，它是活的，而且正在尋找宿主。
他看向艾德琳：“你還剩多少戰鬥時間？”
“五分鐘清醒，十分鐘行動能力。”她活動肩膀，“然後我就得靠你拖著走了。”
“夠了。”雷煌將殘片塞進她手中，“記住這個頻率。如果它變了，說明她不在控製鏈上了。”
艾德琳點頭。
下一秒，地麵劇烈一震。
裂縫猛然張開，藍光衝天而起，在空中劃出一道扭曲的弧線，竟在半空凝成短暫的符號——正是凱莉斯預知未來時常見的初始符文。
雷煌抬頭，聲音低沉如鐵：
“她讓我們看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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