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屏幕中的白骨緩緩轉動,仿佛從沉眠中睜開了眼。雷煌的右手剛抬起半寸,指尖電光未聚,胸口便猛地一沉,像是有無形之手攥住了心臟。他踉蹌一步,左臂封印紋路瞬間發燙,晶體蔓延至肩胛處劈啪作響,能量剛湧出經脈就被抽離,順著某種看不見的通道倒灌回虛空。
“停手!”艾德琳低喝,手指疾點終端,靈能殘頻掃過控製台下方。蛛網狀暗紋浮現,漆黑如墨,卻在微光下泛著金屬冷澤。她瞳孔一縮,“這不是侵蝕……是嵌入。”
話音未落,方舟內部警報無聲啟動。所有磁場武器界麵自動鎖死,紅色禁令符號層層疊疊彈出:【係統隔離中】【外部共振接管】。歐米伽單膝跪地,相位裝甲發出高頻震顫,胸前stc殘片劇烈閃爍,腦內數據流逆向衝刷,強行切斷與主控係統的鏈接。
“它在複製。”他的聲音帶著機械雜音,“每一次能量調動,都會被觸須網絡以量子糾纏方式同步增殖。”
凱莉斯靠在數據柱旁,水晶骨翼微微震顫,裂痕深處滲出微光。她閉目片刻,再睜眼時,視線已穿透艦體、大氣、軌道,直抵火星地核——一根貫穿行星核心的巨大觸須正緩緩搏動,表麵浮現出與方舟龍骨完全一致的符咒紋路。
“七大節點。”她低聲說,“主乾在地核,其餘六根分布在太陽係引力平衡點。每一道裂隙都是一個出口。”
雷煌喘息粗重,汗水浸透裝甲內襯。他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右眼機械義眼閃過一道裂紋,藍白電光在掌心凝聚又潰散。他嘗試以低頻脈衝試探,結果剛釋放一絲波動,整艘戰艦便劇烈震顫,外部監控畫麵隨即切換:太陽軌道上,七道亞空間裂隙憑空撕開,漆黑縫隙邊緣泛起幽綠漣漪。
“我的力量……成了它的養料。”他說,聲音低啞。
艾德琳咬牙,右手腐蝕傷口再度破裂,紫黑液體順著指節滑落。她將手掌按在終端接口,靈能項圈猛然發燙,冒出青煙。讀數跳動:【能量泄露等級:毀滅級】。
“不能再試了。”她說,“你每一次出手,都在加速它的擴張。”
歐米伽撐起身,金色裝甲遍布紅紋,腦部stc發出持續過熱警報。他將銜尾蛇權杖插入地麵接口,強製調取stc殘片中封存的遠古星圖。畫麵展開,火星地表之下,一條由靈骨科技與混沌符文交織而成的網絡清晰顯現,中心節點正是瓦爾克洛公爵所在位置。
“他在重建恐懼之眼的投影。”歐米伽沉聲道,“以靈族遺骸為錨,人類信仰殘片為引,磁場能量為血。這不是入侵……是歸巢。”
“那我們就斬斷歸途。”雷煌握緊雙拳,晶體化的左臂發出細微崩裂聲,“你說它靠複製增殖?那就彆讓它接收到信號。”
“可我們怎麼打?”艾德琳反問,“不用磁場,你的武技失效;不用靈能,我無法偵測;不用科技解析,歐米伽連它的存在都鎖定不了。我們所有的手段,全在喂養它。”
沉默壓下來。
凱莉斯緩緩抬頭,骨翼輕顫,裂痕中微光流轉。“非能量路徑。”她說,“隻有我能進去。”
眾人目光轉向她。
“水晶骨翼的本質不是飛行工具,是量子躍遷載體。它不依賴推進或磁場懸浮,而是通過預知軌跡折疊空間距離。隻要我不激發任何能量反應,觸須網絡就無法感知我的移動。”
“你是說……潛入地核?”雷煌盯著她。
“不是潛入。”她搖頭,“是‘不存在’地穿過。它感知的是能量波動,而我在躍遷時,處於零態共振。”
歐米伽皺眉:“但主節點深埋行星核心,高溫高壓足以熔解任何實體。即使你能抵達,如何摧毀?”
“物理破壞。”凱莉斯指向主屏上的觸須主乾,“它的結構依賴靈骨共鳴維持穩定。隻要打斷一次共振頻率,整個網絡就會失衡。”
“可你沒有武器。”艾德琳說。
“不需要。”凱莉斯抬起手,指尖劃過骨翼邊緣,一片碎晶脫落,在空中短暫懸浮,“我的骨,本就是靈族最古老的共振器。隻要嵌入觸須核心,就能反向引爆它自身的頻率。”
雷煌猛地抬頭:“你要自毀式接入?”
“不是自毀。”她望著他,“是回歸。”
空氣凝滯。
雷煌盯著她的眼睛,許久,終於開口:“不行。還有彆的辦法。”
“沒有時間了。”歐米伽突然打斷。主屏畫麵切換,火星表麵一座古老方尖碑正在下沉,底部延伸出無數細絲般的觸須,與地殼下的主乾連接。實時數據顯示,網絡同步率已攀升至78。
“一旦達到百分之百,太陽係內的所有靈骨科技都將失控。”他說,“包括這艘方舟。”
“那就讓我去。”凱莉斯語氣平靜,“我是先知,也是容器。這是我存在的意義。”
“你的意義不是死在地核!”雷煌一拳砸在控製台上,晶體化左臂劃出三道深痕,“我說過要帶你離開這場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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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戰爭早已選擇了我。”她輕輕抬手,指尖觸碰他右眼的機械裂紋,“你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