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多細節,我弟閉口不談。
問他,他也隻是沉默。
我媽甚至想抓著他的肩膀狠狠的晃,把他腦袋瓜裡那些不肯講的話全部都搖出來。
我爸在旁邊敷衍的說著漂亮話,“孩子不願意說就不說吧,等哪天孩子想開了,也許就跟咱們說了。”
——
回到家
我弟卻突然把我叫了過去,“姐,你能不能到我房間來一趟?”
“啊,我嗎?”
我對弟弟突然的親昵有些手足無措,但還是一口答應下來,“好,那我一下,我放下東西,馬上來”。
我進弟弟房間的時候,他已經換好了居家服,坐在他的床邊,同往常一樣。
他在床邊低垂著頭,似乎是在端詳他房間的地麵,感知到我進了房間,他突然抬起頭來開口,“姐,你覺得我在家裡穿的這一身,怎麼樣?”
我仔細的打量過去,那是他平時最愛穿的工字背心,純棉的,已經有好多個年頭了,有些地方都已經磨出孔洞,他依然不肯丟掉,說隻有這種的穿著才透氣、舒服。
還有他很喜歡的帶有大片熱帶植物的以藍、綠、白為主的沙灘褲。
這一身,從來都是沒有任何錯處的居家服。
“挺好的,在家裡怎麼舒服怎麼來麼。不過,你這個工字背心要不要再讓媽媽給你買件新的?我看這再破下去,你胸……就男生那兩點,是不是也太明顯了吧?”ega之間的大防,但剛經曆完他球場受騷擾的事,我總覺得多給他的生活打點補丁是沒有問題的,畢竟他現在是oega。
我弟也不知道是為什麼,聽我說完這話反而笑了起來,還是那種自嘲似的笑,“姐,你說,分化之前,我再怎麼袒胸露乳都沒人敢指手劃腳,就算裸奔也隻算我沒素質,擾亂社會公共秩序。這下可好,我好好的穿個衣服都……”
說到這兒,我感覺弟弟的情緒又上來了,但他自己突然打住,朝著我擺了擺手,兀自歎息了一聲,“姐,沒事了,你回去吧,我自己待會兒。”
“那好”,我看他突然陰沉、灰暗下來的臉色,張嘴想說句什麼,但又覺得哪一句都有點不合時宜。
“那你……等會兒飯好了,我喊你吧”,我默默地轉身出了門,順便幫他把門給帶上了。
剛一出門,就看見我爸媽蹲守在門附近,他倆用眼神問我,跟我弟談了些什麼,我攤攤手,“沒聊啥,我餓了,我弟也餓了,咱吃飯吧?”
我爸媽撇了撇嘴,自覺無趣的各自忙去了。
——
半夜
似夢似醒之間
我躺在床上,耳邊仿佛聽到了弟弟在哽咽著偷偷哭泣的聲音。
也許隻是幻聽吧,我這樣想著。
我實在是太困、太累了。
第一次打完架的身體,可能是因為被信息素和腎上腺素接管過的緣故吧,正在強行反撲,就好像是爬了整整一天的山,全身上下酸痛不已,就連情緒都疲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