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破土而出的瞬間,白幽已毫不猶豫地擋在季延身前。她手中的短刀狠狠刺入那滑膩的藤身,“嗤”的一聲輕響,黑煙驟然升騰,一股腥臭撲鼻而來,迅速彌漫四周。
藤蔓受創,猛地一縮,隨即竟分裂成兩條,如毒蛇般朝兩人腳踝纏繞而來!
季延背靠牆壁疾步後退,腿上舊傷被牽動,劇痛令他額角滲出冷汗。他左手撐地,右手迅速按下腕表側邊按鈕...“方舟”係統亮起一道藍光,掃過藤蔓斷口,視野邊緣隨即浮現一行小字提示:高頻震動可致神經節紊亂。
“是聲波!”他脫口而出,“這東西怕高頻率的聲音!”
白幽不等多問,一腳踢開逼近的藤蔓分支,順勢抽出一支箭,反手插入地麵,卡住另一條藤蔓的前進路線。她抬眼看向季延:“你有辦法?”
“對講機還能用。”季延撿起地上的老式通訊器,手法利落地拆開外殼,取出喇叭與電路板,“做個震蕩裝置,把聲音頻率調到它承受不了的程度就行。”
白幽一點就通,彎腰抽出三支箭,將其中一支金屬箭杆遞過去:“這個結實,能當支架。”
“夠長。”季延點頭,一邊拚接電容回路,一邊咬牙撕下袖口布條,緊緊綁住仍在滲血的傷口,“幫我固定兩端,讓金屬共振。”
她蹲下身,一手握弓警戒四周,另一隻手熟練地將箭尖嵌入季延組裝的小框架中,動作乾脆利落,宛如調試武器。阿澈也跑過來,默默遞上一顆鬆動的螺絲。
“電源不夠。”季延盯著腕表的能量條皺眉,“得靠‘方舟’供電,但最多撐三十秒。”
“夠了。”白幽緊握箭柄,目光堅定,“你說開始,我就放手。”
季延深吸一口氣,接上最後一根線路,腕表彈出一根細導線,連通震蕩裝置。藍光一閃,係統確認連接成功。
“穩住...”他低聲提醒,“三、二、一,鬆!”
白隱私速抽手,季延按下開關...
“嗚...!!!”
尖銳刺耳的鳴響驟然炸裂,空氣仿佛震顫,肉眼可見的波紋自裝置中心擴散。原本撲來的藤蔓猛然僵直,表皮綻裂,綠色汁液噴濺而出,兩條藤蔓接連斷裂,抽搐幾下後徹底癱軟在地。
通道內一時寂靜。
“...成功了?”阿澈小聲開口,眼睛睜得滾圓。
季延喘著氣,手指仍不敢鬆開按鈕:“還沒完,地下還有動靜。”
果然,不遠處幾塊金屬板邊緣微微震顫,仿佛有什麼正在蘇醒。
白幽未曾放鬆,搭箭上弦,目光死死鎖定每一寸地麵:“還要來?”
“不是攻擊。”季延調出手表掃描模式,將聲波裝置綁在鐵管上,伸向最近的裂縫,“它們在傳遞信號,我要把頻率改成乾擾波,切斷通訊。”
他一邊調整參數,一邊啟動“方舟”的低功率探測波。屏幕上緩緩顯現出地下三米處一張密密麻麻的網狀結構,如同活體根係。
“找到了。”他輕聲道,“主神經節在這裡。”
白幽看著他專注的側臉,忽然問:“你以前乾過這種事?”
“修水管時順便研究過植物控製係統。”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以前溫室常用聲波驅蟲,原理差不多。”
她不知該不該信,但現在根本沒時間追問。隻見季延將頻率推至最高,再次啟動裝置。
這一次聲音低沉,卻帶著強烈震動感。整條通道輕微搖晃,金屬板嗡嗡作響。數秒後,所有異動停止,裂縫不再滲出黏液,地上的藤蔓殘骸也徹底失去反應。
白幽上前,用箭尖輕輕戳了戳斷藤,確認無異常後回頭點頭:“清了。”
“隻是暫時。”季延收起裝置,臉色略顯蒼白。腿上的布條又洇出一圈血跡,他靠著牆緩了口氣,“這些東西不會單獨行動,上麵一定有人控製。”
阿澈蹲在地上,指尖小心觸碰枯萎的藤蔓,忽然說:“它剛才...好像疼了。”
兩人同時望向他。
“我能感覺到。”男孩抬起頭,眼神清澈,“就像那天木牌發燙一樣,它害怕那個聲音。”
季延沉默片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你比我們更懂這些玩意兒。”
主機屏幕依舊亮著,濾芯進度停在93,數據流中斷的警告不斷閃爍。季延拖著傷腿走過去,打開主機蓋板,內部線路焦黑一片。
“缺導線。”他翻找工具包,隻剩半卷絕緣線,“備用件不夠,硬接會短路。”
白幽環顧四周,忽然抽出腰間短刀遞過去:“刀身是合金的,應該能導電。”
他搖頭:“太厚,插不進接口。”
這時,阿澈摘下胸前木牌,在邊緣輕輕一刮,掌心落下些許銀灰色粉末:“這個...能用嗎?”
季延一怔,接過細看。粉末在微光下泛著金屬光澤,質地細膩。“這是什麼材料?”
“我不知道。”阿澈搖頭,“養父留給我的時候說,關鍵時刻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