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門關閉的聲響在通道中回蕩,季延抱著阿澈站在原地未動。白幽的手搭在短刀上,目光緊鎖陳默,緩緩走到季延身旁。
地麵橫亙著一條紅線,三米開外亮著一盞燈。冷白色的光灑下來,映得人臉蒼白如紙。
“站上去。”陳默說,“檢查完才能談。”
季延低頭看了眼手表,表盤微燙,閃過一絲藍光。他蹲下身,將阿澈輕輕放在地上,順勢把手背貼在孩子脖頸旁——實則是將手表對準地上的紋路。
“方舟”係統悄然啟動。一行文字浮現在他眼前:【生物識彆陣列,激活會觸發神經壓製場】。
他收回手,眉頭微皺。
“這孩子剛經曆沙暴,身體承受不了更多刺激。”季延開口,“若你想讓我們合作,至少先讓我們確認人質是否還活著。”
白幽上前半步,聲音清冷:“你能用遙控器放出一個,就能查一個。讓我們看看他們胸口的情況。”
陳默站著不動,嘴角仍掛著笑意:“你們不信我?”
“不信。”白幽乾脆利落。
陳默輕歎一聲,抬起左手按下按鈕。牆上垂下的纜繩微微晃動,最邊緣的人被緩緩拉近,停在三人麵前。
那人麵色青灰,脖子上的觸須仍在蠕動。白幽眯眼審視片刻,立刻抬弓搭箭,卻並未射出。
“衣服。”她說,“撕開領口。”
陳默盯著她幾秒,再次按動按鈕。那人衣領自動裂開,露出胸口。
一塊星形金屬牌嵌入皮肉之中,表麵刻滿細密紋路。那紋路與阿澈木牌上的極為相似。
阿澈突然向前衝去,季延一把扣住他的肩膀。
“那是……我的牌子?”孩子聲音顫抖。
“不一樣。”季延低聲回應,“材質不同。”
白幽凝視著那塊金屬牌,手指緊緊扣住弓弦:“還有幾個?”
“十個都一樣。”陳默答道,“他們是研究員的孩子,和阿澈一樣,都是‘遺孤’。”
“誰的孩子?”白幽追問。
“參與‘種子計劃’的人。”陳默看著阿澈,“當年實驗室爆炸前,他們將自己的孩子編碼進係統隱藏起來。我們找了很久才找到這十個。但他們血脈不完整,無法開啟最終接口。”
季延明白了。“所以你要的是阿澈的木牌。”
“準確地說,是他的生物信號。”陳默點頭,“他是最後一個,也是唯一擁有完整血脈的孩子。有了他,生態鏈才能重啟。”
阿澈抬頭望向季延:“哥……他們會死嗎?”
“彆怕。”季延將他護到身後,“沒人能逼我們做什麼。”
陳默笑了:“現在不交,待會就沒得選。”
他舉起右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一閃,投射出一幅地圖。十三個紅點分布全球,其中一個位於塔樓頂層。
“全球有十三個保險節點,必須由十三位遺孤同時激活。”陳默說道,“少一個,係統就不會啟動。但現在我可以換種方式——以他們的身體為容器,複製阿澈的血脈。”
“你瘋了。”白幽冷冷道。
“我隻是完成任務。”陳默收起投影,“如果你們拒絕,我就啟動病毒程序。十人將在十分鐘內變異,成為汙染源。屆時整個八號基地市都將覆滅。”
季延注視著那幅地圖,悄悄啟動“方舟”係統,掃描投影殘留的數據。
係統提示:【檢測到人工合成基因序列,來源與周崇山實驗記錄一致。目標目的並非重啟,而是控製】。
他握緊了肩上的焊槍。
“你說他們是遺孤。”白幽忽然開口,“那他們的父母呢?”
陳默看著她:“死了。像你的養父一樣,為了守護秘密被清除。”
白幽眼神微變。
“你也知道他?”她問。
“我知道很多事。”陳默平靜道,“比如你左臂的機械鷹,是他臨死前親手裝上的。他還留了句話給你——‘彆找真相,活下去就好’。”
白幽沉默,手緩緩移向腰間的短刀。
“那你呢?”季延打斷,“你也是遺孤?”
“我不是。”陳默搖頭,“我是記錄者。事故後我活了下來,繼承了權限。我不需要你們信任,隻希望你們看清現實——外麵早已混亂不堪,唯有這裡還能重建秩序。”
“所以你就拿孩子當籌碼?”季延冷笑。
“這不是威脅。”陳默語氣沉穩,“這是交換。你們交出木牌,他們恢複正常生活;你們不交,他們變成怪物,而你們將成為毀掉最後希望的罪人。”
阿澈咬著嘴唇,緊緊攥著木牌。那牌子越來越燙,藍光從指縫間滲出。
“我不想……讓他們變成那樣。”孩子低聲說。
“你不會的。”季延按住他肩膀,“他在騙你。這些人早就被改造過,就算我們交出木牌,他也絕不會放人。”
“你怎麼確定?”白幽問。
“係統剛掃了數據。”季延低聲道,“那地圖是假的。真正的節點位置完全不同。”
白幽眼神一凜,拔刀上前,刀尖抵住陳默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