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震動起來。他拿出來看了一眼屏幕,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那是一種林晚照熟悉的、混合著厭煩、冰冷和一絲壓抑痛楚的神情。他沒有接,直接掛斷,將手機塞回口袋,周身的氣壓低得嚇人。
他快步走出教室,背影帶著一種近乎逃離的倉促。
林晚照的心跟著揪緊。是他父親嗎?在最終選拔的前一天……他父親又要做什麼?
她幾乎能想象那通電話的內容,無外乎是施壓、質疑,或者關於出國的最後通牒。在這種關鍵時刻,這樣的乾擾無異於一場酷刑。
她站在原地,內心掙紮。她知道自己不該跟上去,那是他的隱私,他的戰場。可是,看著他那樣獨自離開,她做不到無動於衷。
最終,情感戰勝了理智。她抓起書包,悄悄地跟了上去。
她沒有跟得太近,隻是遠遠地看著他並沒有走向校門,而是拐向了教學樓後麵那片僻靜的小樹林。他靠在一棵梧桐樹下,微微仰著頭,閉著眼睛,緊抿的唇線和緊繃的下頜泄露著他內心的波瀾。
夕陽透過枝葉的縫隙,在他身上投下破碎的光斑,那身影孤獨得令人窒息。
林晚照躲在樹後,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又酸又疼。她看到他拿出手機,似乎飛快地回複了什麼,然後用力地攥著手機,指節泛白。
她很想走出去,像之前那樣,遞上一顆糖,或者說一句“彆在意”。但這一次,她感覺那道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鴻溝,因為那五個名額,因為這場迫近的、決定命運的考試,而變得更深了。任何安慰,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她隻是那樣靜靜地看著他,陪著他,在這片無人打擾的角落裡,共同承受著這風暴來臨前的窒息般的寧靜。
過了許久,沈倦似乎平複了一些。他睜開眼,目光沒有焦點地望著前方。然後,他像是感應到了什麼,猛地轉過頭,視線銳利地射向林晚照藏身的方向。
林晚照嚇得心臟驟停,下意識地縮回樹後,屏住呼吸。
幾秒鐘後,並沒有腳步聲靠近。她小心翼翼地探頭,發現沈倦已經站直了身體,正看著她的方向。隔著一小段距離和搖曳的樹影,他的目光複雜難辨,有被打擾的不悅,有被她窺見狼狽的難堪,但似乎……還有一絲極淡的、類似於“果然是你”的無奈,以及一絲幾不可查的……鬆動?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走過來。他就那樣看了她幾秒,然後,轉身,一言不發地離開了小樹林。
林晚照靠在粗糙的樹乾上,感覺後背驚出了一層冷汗。他發現了她。他沒有質問,沒有驅趕,隻是那樣沉默地離開了。
這代表著什麼?是默許了她的靠近?還是……已經無暇他顧?
第二天,就是最終選拔的筆試。
林晚照走進考場,找到自己的座位。她看到沈倦已經坐在了前排,側臉依舊冷峻,看不出絲毫情緒的波瀾,仿佛昨天小樹林裡那個近乎破碎的少年隻是她的幻覺。
然而,就在考試鈴聲即將響起的前一刻,他忽然回過頭,目光越過幾個座位,精準地落在了林晚照身上。
那眼神很短暫,隻有一瞬。
但林晚照卻清晰地讀懂了裡麵的含義。
不再是審視,不再是冰冷的提醒,也不是合作時的嚴謹。
那是一種極其複雜的,混合著孤注一擲的決絕,和一絲……極其微弱的,如同風中殘燭般的,對她的……期待?
他什麼也沒說,轉回了頭。
監考老師開始分發試卷。
林晚照握緊了筆,感覺自己的心臟在胸腔裡沉重而有力地跳動著。
風暴,終於來臨。
而他最後那個眼神,像一顆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無儘的漣漪。
那是什麼意思?
這場考試之後,他們之間,又會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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