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川一手提著香料,另一隻手輕鬆地拎起了裝滿了豬下水的竹筐。
三人目標明確,朝著顧家的方向走去。
路上,劉師傅看著顧凜川手裡那一大包香料,忍不住問道:“丫頭,你這是把供銷社的調料櫃給買了個遍呀,花了多少錢?”
“一塊二毛八,”林晚笑著回道:“我剛才粗略算了一下,這點鹵料差不多可以鹵二十到二十五斤肉,折算下來一斤生肉差不多五分錢的鹵料成本。”
劉師傅點了點頭,也開始盤算起來,“我今天買的這些豬下水,三毛錢一斤。一斤差不多能出七兩熟肉,這樣算下來,一斤鹵大腸的成本差不多就是五毛。”
劉師傅越算眼睛越亮,“在我們國營飯店,鹵大腸的價格是八毛一份,一份半斤。那咱們這一斤鹵大腸就能賣一塊六,拋去五毛的成本,毛利就有一塊一塊。”
林晚也在心裡快速的算了一筆賬,其實鹵水不是一次性的。
越老的鹵水越夠味兒。
每次鹵肉的時候,隻需要在老鹵中加入新鹵,成本應該還會更低。
而且鹵水還不單單能鹵肉,還能鹵豆乾,豆角,寬粉這些成本更低的食材。
再除去人,工水電以及掛靠之後需要交給社區的費用,他們的純利潤,可比在肉聯廠得到的要高得多。
說話間三人已經回到了顧家小院。
一進門就看到顧老爺子正在小菜園裡忙活。
聽到院門響,老爺子掀了掀眼皮,就看到林晚他們三人走了進來。
當他看清顧凜川手裡拎著的那個滴滴嗒嗒往下淌著腥臭汙水的竹筐時,老爺子的眉頭皺的能夾死一隻蒼蠅。
“你們這是……掏糞去了?不是去肉聯廠談合作了嗎?”
顧凜川的臉瞬間黑了。
劉師傅也被老爺子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最後還是林晚忍著笑解釋:“爸,這是我們買的豬下水,準備做點鹵大腸。”
“我說味道怎麼這麼大呢。”眼看著顧凜川要把大腸提回屋裡,顧老爺子連忙出聲喊道:“哎……臭小子,東西就放這兒。彆拿進去謔謔我的廚房。”
說完,又看向劉師傅和林晚:“看你們這架勢,肉聯廠那邊沒談成?”
這話不問還好,一問劉師傅剛消下去的火氣,“噌”的一下又上來了。
“老哥哥,彆提了,提了就來氣。”
他把肉聯廠發生的事兒,添油加醋的跟老爺子說了一遍。
說到最後又忍不住罵了起來,“一個個狗眼看人低想空手套白狼,門兒都沒有。”
老爺子聽完,把手裡的鋤頭往地上一扔,氣的在原地走了兩圈。
“反了天了!”老爺子一拍大腿,嗓門比劉師傅還高:“什麼錢科長?我看是欠科長!欠收拾。”
“一個靠裙帶關係上去的科長,也敢在李副廠長麵前拿喬?”
“還有那個什麼富貴的,也就是個溜須拍馬的貨色,沒一個好東西。”
老爺子越說越氣,直到看到那筐下水,才回過味來,轉頭看向顧凜川和林晚。
“你們是不是又想到什麼路子了?”
林晚看著顧老爺子,將他們商量好的法子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顧凜川則在旁邊適時的補充兩句,重點提到了街道辦的馬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