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凜川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唇瓣的柔軟與生澀。
帶著一絲孤注一擲的莽撞。
他甚至能聞到她發間淡淡的皂角清香,和他身上的味道如出一轍。
這個吻,笨拙,卻又滾燙。
他沒有給她退縮的機會,反客為主。
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不再是她試探性的觸碰,而是帶著分離前夜獨有的占有。
林晚的腦子“嗡”地一聲,徹底亂了。
她原本隻是想堵住他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讓他彆再像個老媽子一樣安排她的生活。
可此刻,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卻比任何時候都更具侵略性,讓她手腳發軟,心跳如鼓。
她被迫仰著頭,承受著他洶湧而來的情感。
他的吻技並不高明,甚至有些粗暴。
唇齒間的磕碰,帶著軍人特有的蠻橫和直接。
卻有一種不容置疑的認真。
不知過了多久。
直到林晚覺得肺裡的空氣都快被抽乾,顧凜川才稍稍鬆開她。
兩人額頭相抵,呼吸交纏,滾燙而急促。
黑暗中,他的眼睛亮得驚人,牢牢地鎖著她。
“媳婦兒。”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一絲隱忍的顫抖,“我會想你的。”
這句簡單的話,比任何情話都更能擊中人心。
她沒有說話,隻是伸出雙臂,緊緊地環住了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頸窩。
這一夜,兩人再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相擁。
第二天,天還沒亮,林晚就在一陣輕微的悉率聲中醒來。
她睜開眼,看到顧凜川已經穿戴整齊,正在為她掖被角。
床頭櫃上,放著一杯溫熱的水。
“天還早,再睡會兒”他的聲音很輕,怕吵到她,“我得走了。給你泡了糖水,起來記得喝。”
他俯身,在她額頭印下一個克製的、珍重的吻。
林晚心口一窒,隻能點點頭:“……好。”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毫不拖泥帶水地離開了。
林晚躺在床上,感受著身邊漸漸變涼的溫度,和額頭上殘留的觸感,心裡空落落的。
直到聽見劉師傅起床的聲音,她才起來。
簡單地洗漱了一番,跟著劉師傅朝作坊趕去。
她向來不會把感情參雜進工作裡。
剛到作坊,劉師傅就揭開那口鹵素菜的鍋蓋。
一股濃鬱的香氣瞬間炸開,比鹵肉香更多了幾分清爽和醇厚。
虎皮蛋已經變成了醬紅色,豆腐塊也吸飽了湯汁,變得胖乎乎的,顏色深沉。
海帶結和魔芋更是晶瑩剔透,看著就彈牙。
前後腳到的人聞著這味道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我的乖乖……”賴春生眼睛都直了。
林晚拿起一個鹵蛋,遞給他:“嘗嘗。”
賴春生也不客氣,一口就塞進嘴裡。
牙齒咬開蛋白,那鹵汁的鹹香瞬間在嘴裡爆開。
再咬到蛋黃,被鹵汁浸透的蛋黃沙沙的,綿密醇香,一點都不噎人。
“好吃!太好吃了!”賴春生激動得臉都紅了,“這味兒全進去了!”
他又夾起一塊鹵豆腐,那豆腐從裡到外都是漂亮的醬色,咬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