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林晚要親手做晚飯,所有人的精神頭又來了。
賴春生屁顛屁顛地跑去拿肉,幾個小學徒搶著去搬麵粉,劉師傅則麻利地重新生火。
偌大的灶膛裡,火苗“呼”地一下又躥了起來,映得每個人的臉都紅彤彤的。
作坊的廚房,瞬間變成了林晚的個人秀場。
她沒有用大家習慣的大盆和麵,而是找了個乾淨的小搪瓷盆。
舀了幾大勺白麵,又從一個罐子裡捏了一小撮東西放進去。
“妹子,你放的這是啥?”錢秀英好奇地湊上前。
“堿麵和酵子。”林晚一邊用溫水和麵,一邊解釋,“做這個餅,不能像蒸饅頭那樣把麵發得太足,得用半發麵。”
“這樣烤出來的餅,外麵是脆的,裡麵是軟的,但又有嚼勁。”
她說話的時候,手上的動作沒停。
揉、揣、醒麵,每一個步驟都行雲流水。
在等待麵團醒發的間隙,林晚指揮著賴春生和鐵柱,把那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剁成了碎末。
她沒讓他們剁得太細,保留了一些顆粒感。
然後,她親自掌勺,將肉末下鍋,隻加了少許原本的鹵汁。
快速翻炒,將肉裡的油脂逼出一部分,香氣瞬間就爆了出來。
“不能用涼肉,涼肉夾進去,油脂是凝固的,香味出不來。”林晚給旁邊的幾個大廚講解。
“必須用熱肉,讓肉汁和熱氣一起滲到餅裡,那才叫香。”
劉師傅聽得連連點頭,眼神裡全是讚許。
他做了一輩子飯,講究的是火候和調味,卻沒想到,這小小的吃法裡,還有這麼多門道。
這丫頭,腦子裡到底還藏了多少好東西?
麵醒好了。
林晚將麵團分成一個個大小均勻的劑子,然後開始展示最關鍵的一步——塑形。
她把劑子搓成長條,擀開,再卷起來,豎著按扁,最後擀成一個中間厚、邊緣薄的圓餅。
“為……為什麼要這麼卷一下?”王平瞪著好奇的眼睛問。
“為了起層。”林晚拿起一個擀好的餅胚,在燈下比劃著。
“你們看,這樣反複折疊,烤的時候,熱氣在裡麵一衝,餅的內部就會形成好多薄薄的層次,口感就好了。”
她把做好的餅胚一個個放進燒熱的大鐵鍋裡。
沒有放油,就是乾烙。
隻聽“滋啦”一聲,白色的餅胚接觸到滾燙的鍋底,迅速鼓起一個個小泡。
林晚蓋上鍋蓋,用文火慢慢地烘烤。
她沒有一直守在鍋邊,而是憑著感覺,隔上一兩分鐘就開蓋,把餅翻個麵。
整個廚房裡,隻有鍋裡傳來的輕微“劈啪”聲和越來越濃鬱的麥香味。
當她第三次打開鍋蓋時,所有人都忍不住“哇”了一聲。
隻見鍋裡的餅子,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一個個都像吹了氣似的鼓成了圓球,表麵烙上了焦黃色的漂亮花紋,看上去就像一個個金燦燦的小太陽。
那股純粹的麥香,鑽進每個人的鼻孔,勾得人肚裡的饞蟲都開始造反。
“好了。”
林晚用鏟子將餅取出來,熱氣騰騰的,燙得她不住地倒手。
她拿起一個,用小刀從側麵劃開,但不切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