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是故意的。
她就想看看李洋知道被他親手推開的人,真的如他所願“滾”出去之後,再也“滾”不回來,他會怎麼辦。
半晌之後,李洋才回過神。
“小嫂子,什麼男同誌?長啥樣?多高?乾什麼的?”
一連串的問題脫口而出,他的聲音都變了調。
“就……戴個眼鏡,白白淨淨的,看著像個乾部。”林晚認真的“回憶”著自己“看”到那個人。
戴眼鏡,白白淨淨,乾部……
這幾個詞組合在一起,在李洋腦子裡勾勒出一個讓他無比刺眼的身影。
一個跟他完全相反的類型。
濃烈的危機感和酸澀的嫉妒,瞬間衝垮了他的理智。
“不行,我得見她!”他掙紮著想坐起來。
林晚卻上前一步把他按住:“你乾什麼?傷剛好點,又想把自己折騰死?”
“小嫂子……”李洋看著她,眼裡滿是祈求,“你幫我……你幫我給周彤帶個話,讓她過來一趟好不好?”
他的姿態放得很低,近乎哀求。
這半個月的煎熬,已經把他所有的驕傲和棱角都磨平了。
“叫她來乾什麼?”林晚明知故問,慢悠悠地又拿起一個蘋果,“不是你讓她‘滾’的嗎?”
李洋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羞愧、尷尬、悔恨,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我……我那時候是混蛋!我說錯話了!你讓她來,我要跟她道歉!”
“道歉?”林晚輕笑了一聲,那笑聲在安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刺耳。
“李大哥,你是不是覺得,道歉是萬能的?你把人家的心捅了個窟窿,再輕飄飄地說句對不起,那窟窿就能自己長好?”
“我……”李洋被她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憑什麼覺得她就得在原地等你?”林晚的眼神冷了下來,“你把她推開了兩次。”
“你有沒有想過,她也會疼,也會累,隻要有人對她好,她也不是非你不可?”
“我聽說,她們科室新來的大學生,對她就挺不錯的。”林晚不輕不重地又補了一刀。
李洋的心猛地一沉,感覺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小嫂子,算我求你了,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他徹底豁出去了,連臉都不要了。
“隻要你幫我把她叫來,你讓我乾什麼都行!以後我李洋這條命就是你的!”
林晚削蘋果的動作停了下來。
她抬起頭,靜靜地看著他,看了足足有十幾秒。
就在李洋以為她要心軟的時候,林晚卻果斷地搖了搖頭。
“不行。”
兩個字,乾脆利落,沒有絲毫回旋的餘地。
李洋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你跟她之間的事,我不會插手。”
林晚把削好的蘋果往床頭櫃上一放,“當初是你自己把人趕走的,現在就得靠你自己的本事把人追回來。”
“我他媽現在這個樣子,怎麼追?!”
李洋終於崩潰了,一拳砸在床板上,牽動了傷口,疼得他齜牙咧嘴。
“那是你的問題。”林晚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眼神裡沒有一絲同情。“李洋,我告訴你,想讓周彤回來,光靠一張嘴道歉是沒用的。”
“你得讓她看到你的誠意,看到你的改變。”
“你連下床都做不到,連自己走到她麵前的勇氣都沒有,你憑什麼讓她相信,你能給她未來?”
“我不是你的傳聲筒,更不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工具人。”
林晚說完,不再看他一眼,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