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嫂子……林晚,林晚你給我回來。”李洋在她身後嘶吼。
林晚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決絕地帶上了病房的門。
將他所有的哀嚎和絕望,都隔絕在了門後。
被林晚毫不留情地拒絕後,李洋徹底陷入了焦躁和無助。
他像一頭被困在籠子裡的野獸,每天在病床上輾轉反側。
腦子裡一會兒是周彤決然離去的背影。
一會兒是她跟那個“白淨乾部”相談甚歡的畫麵。
這兩個場景像放電影一樣,輪番折磨著他,讓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他試著求護士幫忙打個電話,可護士長卻是個鐵麵無私的更年期大媽。
一聽他要打私人電話,眼皮一翻:“醫院有規定,這兒是病房,不是電話局!”
路被一條條堵死,李洋第一次嘗到了什麼叫真正的束手無策。
他開始瘋狂地想念周彤。
想念她笑起來時眼裡的星星。
想念她嗔怪自己時微微嘟起的嘴。
想念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雪花膏香味。
那些曾經被他視作尋常的瞬間,如今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侈。
他後悔了,悔得腸子都青了。
如果時間能倒流,他一定不會說出那個“滾”字。
他會抱著她,告訴她自己有多害怕。
告訴她就算自己真的瘸了,也想讓她留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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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世上沒有如果。
就在李洋快要被自己逼瘋的時候,轉機,以一種他意想不到的方式降臨了。
那天上午,主治醫生帶著幾個實習生查房,臉上掛著抑製不住的興奮。
“李洋同誌,天大的好消息!”醫生把一遝新的檢查報告拍在他麵前的床頭櫃上。
“你的右腿,神經反射弧基本恢複正常了!這簡直不可思議!”
“腹部的傷口也達到了出院標準。”
“我的建議是,你明天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然後立刻開始係統的康複性物理治療。”
醫生越說越激動,唾沫星子橫飛:“小夥子,你是我從醫生涯裡遇到的一個奇跡!”
“隻要你接下來咬牙堅持,彆說走路,就是小跑,都有可能!”
“最多,最多就是陰雨天會有點酸脹,走快了姿勢有點不自然,跟正常人幾乎沒區彆!”
跟正常人幾乎沒區彆!
這幾個字,劈開了李洋頭頂所有的烏雲。
他一把抓過那份報告,上麵的專業術語他一個也看不懂,但他認得最後那一行結論。
他的手抖得厲害,一遍又一遍地看,仿佛要把那幾個字刻進眼睛裡。
巨大的喜悅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能好了!他真的能好了!
他不用再當一個被人指指點點的瘸子了!
然而,這股狂喜僅僅持續了不到一分鐘,就被更強烈的恐慌所取代。
他能好了,可周彤呢?
她還願意回來嗎?
萬一……萬一她真的跟那個乾部好上了怎麼辦?
不行!他等不了了!一天都等不了!他必須馬上見到她!
李洋猛地掀開被子,不顧一切地將雙腿挪向床邊——他要去找她,現在,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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