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莉無法直接解釋她對這警察人設的了解,隻能說是賭。
“是,我認為他們會查,這也是我在打賭。”
她轉動眼珠:“那天,來我們家問話的那個警長,還記得嗎?”
納什先生忽然就想起了那天來自家的那幾個警察,特彆是那個又年輕又難說話的。
“我想起來了,那人那麼年輕就做了警長,身邊的警察對他都挺恭敬,看樣子是有點背景的。
要是破了這案子,鍍一鍍金,恐怕擢升警司也順理成章,這種人都這樣。”
納什先生在倫敦混跡了這麼多年,與警察也打過交道,知道裡麵的彎彎繞繞。
蘇格蘭場空降這麼一個警長來查這件案子,著實耐人尋味,怕不是上麵已經在神仙打架。
但關於這個警長本人的隻言片語,各家報紙上卻一個字都沒提,像是商量好了一樣。
納什先生可以肯定,洛比特一定不知道查案的人是什麼樣。
黛莉露出了讚同地目光:
“我認為,不過幾天時間,白教堂這片的地下黑市就要被嚴查起來。
到時候拔出蘿卜帶出泥,我們不如現在......”
“我懷疑,這批走私酒的交易地點就在......到時候,我們隻需坐等他上鉤。”
“也不必會擔心露餡,畢竟沒有誰會用真名去黑市交易。”
“你們還記得嗎,前段日子對麵的地下酒館也賣過這種酒……”
她低聲湊過去說了兩句,聲音忽高忽低,除了納什先生和弗萊德,沒人聽見她具體說了什麼。
說罷,她鎮定地在納什先生與弗萊德詫異地目光中抬起頭。
“雖然,這樣一來,咱們少不了要花費一些成本。
不過,我可以負責去做這件事,儘量控製。”
黛莉說完了,納什先生和弗萊德聽著,都不由地眯起了雙眼,心裡琢磨起來。
如果那警察真能繼續往下查,一定會順著幕後主使銷贓的這條路逆向追蹤。
在有重大社會事件壓著的時候,這些監督員一定會不留情麵的抓典型。
納什先生也認為這是個可行性極高的好機會,鮮少有這樣的機會能夠讓他們利用。
萬一警察不查,或者魚兒不上鉤,不過也就是損失點錢。
“當然要做,我們又沒有被抓的風險,隻要單據一拿出來,自然清清白白。
至於錢財,不先舍了,怎麼能賺呢?
現在,隻不過是要賭一賭洛比特夠不夠貪心。”
納什先生說道。
一旁弗萊德感歎於這事實在是水深,但也不忘記點頭附和。
黛莉見祖父和老爹都還算有膽識,敢冒險,也就滿意地閉上嘴。
他們爺孫父女三人在外麵嘀嘀咕咕,廚房裡的瑪麗什麼也沒聽見,隻知道外麵忽然沒了聲音。
她掀開簾子鑽了出來,目光巡視了一圈,見三人忽然安靜下來,有些茫然。
“說什麼呢?開飯了,還有明天要賣的幾樣熟食,都過來試一試啊。”
她又朝著樓梯上喊了一聲:“佩妮!吃飯了!”
大家默契地閉上了嘴,瞞著瑪麗這個從未乾過什麼壞事的人。
他們改口問起今天的晚餐,一切與往日沒什麼兩樣。
傍晚,廚房透著暖黃色的光線,儲物間騰出來使用後,廚房裡就沒有太多的雜物了,現在大家坐的很寬鬆。
納什先生和弗萊德剛走進廚房,還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桌子依舊還當作案板使用,做完了飯菜,就收拾出來作餐桌。
瑪麗今天心情好,難得地給餐桌墊上了亞麻的布,給每個人都十分精致地擺上了鮮紅的格子布餐墊和平時不用的新餐具。
這也算是新氣象了。
黛莉看著桌上的菜色,有土豆塊燉雞肉,有幾樣家常菜,還有一小筐熱氣騰騰的麵包,甜的鹹的兩種口味。
裝在梅森瓶子裡已經凝固了的肉湯布丁,也倒了出來,扣在盤子裡,看起來晶瑩剔透的,裡麵混著肉絲和佐料。
小瓷碟子裡裝著剛熬好的肉桂杏脯醬,聞起來都是十分美妙的東西。
黛莉感覺這賣相還不錯,她剛在靠裡的地方坐下,大門外就響起了敲門聲。
弗萊德先出門去瞧,他起身鑽出簾子,到外麵去開了大門。
門外天已經黑透了,屋簷下站著他妹妹瑞茜,還有外甥女愛瑪和外甥皮特。
她們拎著大小幾包東西,是特意來看望麗莎的。
“你們今天怎麼得空能過來呢?”弗萊德有些驚訝,又十分開心。
“快進來,跟我們一起吃晚餐。”
瑞茜也不跟他客氣,說道:
“好啊。
今天愛瑪放假了,她爸爸還在上班,幾個租客也都不要吃我做的晚餐。
我就想著,乾脆帶他們兩個過來看看。”
廚房裡的幾人聽到了動靜,紛紛走了出來。
瑞茜半個月才能來一次,每次來都會帶很多好吃的,佩妮是最喜歡她了,跑的最快,一下子就躥了出去,抱著瑞茜的大腿撒嬌。
瑞茜感覺佩妮這個小猴子又長高了一點,她從手上的一大堆東西裡取出一隻紙盒遞給她,說道: